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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嫿將手中的圖紙攤開,輕聲道:“是鋪子和一些用具,都是制香用的,比如這裡是擺放香盒的櫃子,這裡是珠簾,這裡面是香爐”
她一一講著,晨蓮認真聽著。
許久之後,姜嫿輕聲道:“是想給姨娘的制香鋪子。”
圖紙上密密麻麻,從店鋪到用具到擺設,精細而標準,絕非一日之功。
晨蓮將冰碗收了下去,姜嫿繼續畫著,一直到了日暮。她如昨日一般用了膳,同昨日一般翻了牆,又用昨日一般到了昨日那條街上,但是左尋右尋,都未尋到昨日做糖人的那位老人。
姜嫿一怔,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失落的姜嫿敲響了小院的門。
小院門外還是亮著一盞燈,姜嫿在外面等待有人將門從裡面開啟的時候,手輕輕地將燈撥了撥。
少女纖細的手指被燈映出淡淡的黑影。
她覺得有趣,又用手撥了撥,可這一次卻沒有撥到,她的手停在半空之中,門從裡面被人開啟了。
她抬起眸,看見了一身雪衣的青年,那盞她沒有撥到的燈籠,恰好映亮了青年周身的一切。
身後的梨花已經落了個乾淨,地上再沒有如霜的一片。
少女向著青年走了一步,踮起腳湊到青年的耳邊,輕聲道:“謝欲晚,怎麼好像每次都是你給我開門。”
少女身上有一種淡淡的香,像是春日角落的花,眼睛裡面恍若泛著光。她望著他,這一次,沒有絲毫躲避。
思念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它教人怯弱,卻又在一瞬又一瞬,讓人無比勇敢。
那些在蛛絲馬跡中發現的愛意,長年累月地溫養著她。
她開始向前走,開始脫離那片源自過去的苦難。
青年望著她,纏著紗布的手輕輕動了一下。
見他不回答,少女聲音溫柔重複了一聲:“為什麼”
謝欲晚怔了許久,如若想起前世,他其實不太能夠看見少女如此的模樣。可當兩世的影子交疊在一起——
青年又覺得。
她本該明媚而盛大。
他像是臣服,又像是謝罪,伸手將少女摟在懷中,一聲又一聲重複道:“因為是你。”
月光下,兩個人共享著彼此的心跳,青年彎下身,親吻著懷中的少女。
燈籠在他們身後,映出光亮,兩個人的身影同月色重疊在一起。
親吻、擁抱,於他們而言,本該就是世間最尋常的事情。
夜已經深了。
小院中本就有姜嫿和晨蓮的房間,她們自然也沒有選擇回去。平日裡沒有什麼人的庭院,因為姜嫿回來熱鬧了起來。
橘糖點燃了廚房的燈,看著裡面整齊的一片,搖了搖頭,公子這是將下廚當成詩詞歌賦在學。
她在裡面慢慢地揉麵,順便幫公子掩飾好一些痕跡。
庭院中,謝欲晚同姜嫿下著棋。
姜嫿摩挲著手中的棋子,望向棋面,她定然是下不過謝欲晚的,畢竟她的棋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
那便應該思索如何能輸得沒那麼難看。
她凝神,隨後將棋子放到了一處。
觀棋不語,一旁的晨蓮眸不由彎了彎,隨後藉著庭院明亮的燈光,望向不遠處的莫懷。晨蓮的眼神只在莫懷身上停留了一瞬,就移開了。
這局棋下了許久,後面意義便已經變了。
姜嫿是在這句棋下到一半的時候發現異樣的,有些便是連她都能看出的漏洞,青年直接略過,轉而在另一邊開闊疆土。
她試探幾次,就更為明顯了。
雖然發現了,她還是認真地下著。
一直到橘糖將酒釀丸子端出來,這局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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