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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時節白日已長,清晨雞鳴報曉,日正東昇。
陳冀走入望登城時,就見城中紙錢翻飛,百姓身著素衣跪在街頭巷尾啼哭,於昏晦的光色下為陳氏族人祭奠。
陳冀是帶著狐狸,輕裝簡行過來的,一路打聽,找到位於城西的刑妖司。
陳疏闊恰巧站在門口與人交談,一手撐著竹杖,一手拿著個油餅小口地吃著。
陳冀走過去,在他邊上站了會兒。
陳疏闊打量他幾眼,沒認出來。待說完了話,才轉身面向他,好聲好氣地問:“老哥兒,有什麼事嗎?”
陳冀張開嘴,幾句打好腹稿的話到了嘴邊,不知怎麼變成了:“季酌泉那幾個孩子怎麼樣了?”
“哦,原來是上京來的師兄。”陳疏闊忙抱拳問了聲好,“三位師侄已無大礙了,這幾日總急著要回京。只是大夫說他們暫且不宜趕路,所以小弟留著他們多修養幾日。書信已送出過兩封,想是耽擱在路上了。”
陳冀應下後,便沒了話說。
狐狸仰著頭,視線在二人之間來回轉了兩圈,見他們生疏至此,拽著陳冀衣袖,挑眉叫了聲:“喂?”你們沒毛病吧?
陳冀才扯起嘴角笑了下,狀似滑頭地道:“認不出我了吧,疏闊師兄。”
他的身上帶著股沉沉的暮氣,撥開後才能模糊窺見年輕時的那種莽撞與恣意。
陳疏闊愣了半天,總算反應過來。眼中淚水翻滾,面上是明顯的無措跟懊悔,覺著自己方才說錯了話。
陳冀抬手理了理他的衣領,試圖將老舊布料上的褶皺撫平。可惜歲月熨下的摺痕,是種看似輕柔卻深刻的烙印,並不能隨他意願變得平整。
陳冀玩笑道:“師兄也老了,以前總看不慣弟子們衣冠不整,抓著我們教訓,如今自己都無暇擺弄這些了。”
陳疏闊轉過身,想去叫剩下的那幾位兄弟出來。剛邁了一步,又不捨離去,唯恐這是自己的一場白日大夢。
隨即不顧手上還捏著半個油餅,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陳冀,當街失聲痛哭道:“師弟啊!”
陳冀用力回抱著他,小聲叫道:“師兄。”
陳疏闊狼狽地痛泣,顫聲道:“馭空師弟走了,你沒見到……”
陳冀忍著哭腔道:“我聽說了,聽說了。”
二人抱著發洩了一番,才艱難壓抑住洶湧的情緒。
這會兒再看,都覺得對方瘦骨嶙峋,吃了太多苦。
陳疏闊用袖口擦擦眼淚,擠出一點笑容來,心裡是切實的帶著高興,只是尚沉浸在方才的感傷之中,導致笑容裡仍夾著莫名的苦澀:“我見著傾風了。她說要給我們陳氏的人扶靈。你真是收了個好徒弟。京城傳來的訊息不大清楚,說是傾風執掌山河劍了?我當日勸她回京時,還以為望登城要失守,不想她真能一夜得悟,免萬民喪亂。好啊!我便說她身上有股韌勁,不畏千磨萬擊,遇挫而強。”
陳冀神色一沉,陰鬱地道:“她被
帶去妖境了。否則今日該隨我來見你。”
陳疏闊勃然失色:“她一個人嗎?”
陳冀下意識點了點頭(),隨即反應過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補充說:“還有一個……不過是個累贅。”
狐狸一直在張頭張腦地四處望,見二人哭得動情沒有插話,可本性是隻安分不了的狐狸,老想著開溜。腳步偷滑出一段距離了,聽不下去,又跑回來叫道:“什麼累贅?他可是白澤!”
二人倏然轉過頭來,目光如炬地盯著他。
“林別敘是白澤啊!”狐狸往後跳了一步,驚詫道,“他是白澤啊,你們到現在還不知道嗎?!”
陳疏闊當他是在胡說,不解道:“這世上能有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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