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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再保護自己的孩子了。艾希曼將軍與他有著過命的交情,是他在聯邦唯一能夠信賴的人,只有艾希曼家族能夠庇護凌深和弟弟凌衍。他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兩個兒子都能夠有安穩、幸福的後半生,他相信塞涅爾和其家族能替他實現。
凌呈在喪妻之後一直未曾再娶,甚至不再接觸別的oga,一個人把兩個兒子帶大。凌深無法違抗父親的遺願,最終同意了前往墨菲斯,進了總參謀部當顧問,並且在父親的葬禮後的第二年內很快與塞涅爾完婚。
凌深知道艾希曼家為了逼迫他和塞涅爾訂婚用了很多手段,但這件事,塞涅爾從未對自己的丈夫提起過。哪怕到了生命的盡頭,也只能隨著他的屍骨一起在陰暗的地下漸漸腐爛,直到他的痕跡完全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否則,凌深大概會恨死他。
凌呈天真地信賴著與戰友之間的生死之約,而他的父親則完全是在利用這樁婚姻來為自己的家族謀取更多。
比如那個關於凌家的戰爭英雄紀錄片,就是在艾希曼將軍的授意下拍攝播放的。內容包括了凌深父母當年經歷的那場殘酷的戰役、凌深的oga父親陳啟臻被俘虜後遭受的慘無人道的凌辱虐待、凌呈因過度思念妻子而自殺、凌深的重傷退役以及凌衍作為一個優秀的戰鬥機飛行員的英勇表現。
艾希曼將軍深知造神的技巧——人們對滿身閃光點的完美英雄大多無感,卻會被悲情英雄喚起內心最深沉的情感,包括對這些英雄本身來說毫無用處的憐惜、敬仰和同情。無人在意成為這樣的“英雄”意味著要經歷一個痛苦的準備時期和接受一個沒有快樂的結局,他們在被選擇性呈現的故事中以為自己認識到了戰爭是什麼。事實上,民眾熱愛的並非真的是英雄,而是能夠符合他們在對強權的崇拜的同時又維繫人性需求的英雄主義表現形式。
戰爭對凌家造成的傷害被用於展現敵人的殘酷、讚美軍人的犧牲精神和號召民眾對戰爭的支援。籠罩著凌深的陰影在千萬雙眼睛中被無限放大,並不止息般迴圈播放,成為凌深一生無法擺脫的噩夢。他不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變成了一個沒有生命的符號。
想到這裡,塞涅爾感到自己胸腔滯澀,酸脹的感覺刺激著他的眼眶。而在他抬起頭與凌深對視時,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眶已經紅了。
凌深怔了一下,又收回了停在妻子發紅的眼睛上的視線,低聲說:“我不是要責怪你。”
塞涅爾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我知道……我只是,只是……”一度喉嚨像被扼住了似的說不下去,他頓了頓,又深呼吸了一下,才繼續說:“感到很抱歉……對於發生在你身上的一切,包括,我的父親、哥哥和我自己做過的一切。深,對不起……”
凌深知道他在說些什麼,不由又陷入了緘默之中。
他在心裡問自己,是否因為這些事情遷怒過塞涅爾。答案是必然的。
其實他不是什麼高尚到全無弱點和缺點的英雄,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有著所有其他人都會有的負面的、不良的情緒。而塞涅爾今晚的話彷彿突然點醒了他,讓他意識到自己對塞涅爾的態度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無理的遷怒。
他從未把塞涅爾當成塞涅爾來看,而是把他當做了那個艾希曼家的小兒子來看。從訂婚到結婚以來,這麼多年間,他似乎都沒有好好正視過自己的妻子,真正把這個oga當成一個人來看。他被捧上神壇,成為了聯邦在處理有關戰爭輿論方面的一個標誌,他無比痛恨這一點。而在日常生活中,他又何嘗不是把塞涅爾僅僅當作是艾希曼家族的一個標誌呢?
所有一切對塞涅爾的反感,或許在很大程度上是對“艾希曼”的反感。
思及此處,凌深不得不認真反省,塞涅爾真的和艾希曼家族的那些alpha完全一樣嗎?塞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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