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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來雨水一事,才被鬼迷心竅的謝從清封了國師。
換做旁人可能會被這幅模樣震住,謝昀不會。
不過是會看些天象罷了,如何真能靠祈求尋來雨水。有這祈雨的功夫,不如多挖幾條水渠。
舉國上下,不會有人比他更厭惡這些鬼神做派。
他看見那所謂世外高人的飄飄然做派,忍不住皺了下眉,深覺御書房的地都不乾淨了。
不過新帝掩飾的很好,姿態從容而寬宏:“國師來朕這裡,有何貴幹?”
容鳳聲吟吟笑道:“臣近日夜觀天象,偶有所得,不日便要離宮修行,今日特來向陛下告辭。”
走這麼急,是怕我把你五馬分屍不成?
好在國師這些年還算識趣,偶然也能勸諫謝從清收斂幾分,何況新帝甫一登基,便除先帝所設官職,未免顯得刻薄悖逆。
既然容鳳聲知情識趣,謝昀也懶得再追究:“既如此,朕也不便挽留,只得祝您早得大道了。”
容鳳聲笑著應是,又款款問道:“陛下幾日前,可曾賜死一個叫朔月的孩子?”
謝昀淡淡道:“不錯。”
謝從清迷戀美色,男女不忌,荒唐到大限將至也不忘美人的地步。何況那朔月又突兀闖進寢殿,這般生死相隨,他也只得成全。
容鳳聲惋惜地搖了搖頭,嘆道:“陛下有所不知。那朔月並非妃妾孌童,而是長明族人獻給大周皇帝的不死者。”
謝昀去天牢裡見朔月的時候,朔月正在慢吞吞地喝一杯酒。——鶴頂紅。
牢裡規規矩矩地擺了六隻空酒杯,一隻染血的匕首,和一條白綾。
謝昀看著地上乾涸的血跡,眉頭跳了跳——莫非世上真有長生不死之人?
未等他細想,朔月手中酒杯掉落,痛苦地皺起了眉。
鶴頂紅毒發何等之快,很快便有鮮血從他口鼻耳目中湧出。朔月艱難地轉過身去,似乎不愛將狼狽模樣留給別人看,面對著牆壁,將自己蜷縮成了一隻抽搐的蝦子。
他似乎很明白該怎樣在死亡面前保持鎮定和文雅——謝昀心中劃過這個突兀的念頭。
極力忍耐的咳嗽和呻吟聲傳來,空氣中隱隱盪開血的味道。
那少年蜷成一團,慢慢地不動了。……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須臾,在謝昀沉默的注視下,那團蜷縮著的陰影終於緩緩舒展開來。
昏死過去的人慢慢地爬起來,一張秀麗的面龐上不可避免地沾了汙血,不過他很快便將那些血擦拭乾淨,只在月白蓮紋的素色衣裳上留下斑斑若紅蓮的血跡。
他撿起倒在地上的酒杯,將它續在了前六隻酒杯之後,眉眼愉悅地舒展著, 與初見時一樣安寧柔和。
謝昀就這樣立在陰影中,靜默地看完了少年從飲酒、毒發到重生的全過程。
朔月擦乾淨嘴角的血,抬頭望著高高的窗子,在漂浮著塵埃的朦朧日光中落寞地玩著稻草。
自六歲被秘密接到謝從清身邊時,他便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保護大周的天子,而今謝從清去了,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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