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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別鬧。”
說著他長臂一展,撈起被踢到一邊的被子給朔月蓋上,自己卻下了床:“很晚了,睡吧。”
朔月猝不及防被蒙了個結實。他折騰了幾下,從被子裡探出一個腦袋:“你去哪?”
“容公子明天不是要來?”謝昀撈起外衣披上,“我在這兒打擾你休息,去隔壁睡了。你好好努力。”
一派正人君子作風。
朔月:“……”
夜半三更,朔月滿腦子穴位和藥方,匯成亂糟糟的一團。即將到來的考校讓他心裡發慌睡不著,他更怕閉上眼睛就會把知識全都忘掉,只好睜著眼睛對著天花板發呆。
可這總不是長久之計。
片刻後,朔月果斷起身開門,偷偷摸進了隔壁。
他悄聲喚道:“謝昀?”
謝昀不回他,他蹬了鞋子上床,照舊鑽進謝昀懷裡,終於覺出一股熟悉的踏實。
迷迷糊糊間,他好像聽到一聲嘆氣,而後被子再度往上撈了撈,將他整個人嚴嚴實實地裹住。
翻舊賬
很順利的,容銜一成了朔月的師兄。院子裡新修了個小藥房,日日飄出苦香,朔月難得學習學得認真,倒叫謝昀覺得陌生。
只不過看著朔月高興,謝昀也勉為其難地有些高興。
這份高興在容銜一離開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容銜一來得快去得也快,教了朔月兩個月便又要走。臨走前佈置了一堆課業,說做好功課,下次帶他去山上玩。
看著容銜一的身影遠去,謝昀戳戳頗有些捨不得的朔月,暗戳戳地掃興“你師兄是真心想教你還是隻是閒得無聊找樂子”,卻猝不及防被朔月拉住:“做什麼?”
“噓。”
朔月讓他閉嘴,手指搭在他腕上,這樣那樣地咕噥了一堆,謝昀一個字兒也聽不明白。
誰知當天晚上,朔月便從專門搭的小藥房端出一大碗苦藥,滿目期待地看著他:“熬了一下午的。”
謝昀:“……”糟糕。
“你身上有舊傷,陰雨天發作起來會疼的。”朔月認真道,“師兄教我好久,你喝點。”
謝昀後知後覺:“你跟他學這些,是為了……”
朔月不答,只是把藥碗往前推,舀起一勺湯藥,眼睛亮得像星子。
濃烈的苦味中,謝昀試圖拖朔月下水:“……我喝,但是你是不是也要喝?”
兩個人自此過上了碗對碗喝藥的甜蜜日子。
“我感覺以後我可以去開個藥鋪。”某日,朔月和謝昀各自捧著一碗藥,朔月忽有所感,“就開在書局旁邊。”
謝昀只嚐了一口,就被苦得變成了黃連:“行啊,到時候那些讀書人讀出讀出病,出門右拐就能去你這買藥,生意肯定好得很。”
朔月點頭,深以為然:“如果我要是活個百歲,說不定真的能成絕世名醫。”
謝昀忽而沉默。
莫說百歲,他原本能活千歲不止。無窮生命裡的無窮可能,卻都被禁錮在了區區幾十年壽命裡。
朔月喝了口自己熬的藥,花了許多力氣才保持鎮定:“如果天天喝這些藥……活上一百歲好像也沒什麼意思。”
謝昀莞爾,抬起藥碗和他碰了一個:“不準少喝。”
苦藥喝多了,需要一點甜。兩人去城東新開的五福齋買回一堆五花八門的點心。
八寶糕,茉莉卷,荷花酥,豆沙藕粉栗子糕,各色點心吃起來都好,只是那芙蓉糕吃起來略顯膩味。
朔月忽然想起御膳房帶著清甜花香的芙蓉糕,一時被滿桌甜味糊住了腦子,隨口說了出來。
“哦?”謝昀抿了口茶,不緊不慢地笑出聲,“哦,御膳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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