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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宅子以及家兵攜家兵遷入城中,都不用韓謙盯著,他次日一早,帶趙闊、範大黑趕到臨江侯府,陪三皇子楊元溥守在侯府大門外恭侯著,等日頭升到樹梢頭,才看到一輛馬車晃悠悠的行來。
馬伕揭開車簾,雖然才五旬出頭、但須發皆已霜白的沈漾,才一邊咳嗽著,一邊蹣跚著爬下馬車,以示他之前在文英殿的推託不是謊言。
沈漾出任臨江侯府侍講,從此之後就是皇子師,韓謙、馮翊、孔熙榮以及李衝等陪讀,都要跟著三皇子楊元溥行拜師禮。
昨日侯府這邊準備一天的拜師宴。
沈漾卻無意領情,朝郭榮拱拱手,問道:“郭大人,沈某人侍讀之所在哪裡?聖命所託,殿下讀書授業要緊,沈某人不敢懈怠,虛禮還是免了……”
說罷,沈漾又讓兼作馬伕的老僕,從馬車捧下一堆書冊,作為傳授課業的教材,直接捧到侯府裡去。
大家面面相覷,但想到沈漾這老匹夫都敢駁天佑帝的面子,最後是被天佑帝強迫著才勉強同意擔任侯府侍講,他們也只能老老實實的跟著沈漾身邊,走進東院書堂。
臨江侯楊元溥在宮中,即便籠罩在徐後的陰影下,即便再不受天佑帝的寵溺,但身為皇子,又有世妃王氏的照顧,現在都十三歲了,最基礎的讀書識字,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天佑帝選沈漾為傳授課業,實是要授經史律算等經世致用之學。
沈漾顯然是將侯府侍講視為推卸不掉的苦差事,每日上午到臨江侯府應卯,除了照天佑帝欽點的諸學科目,照本宣科的教授三皇子楊元溥及韓謙等人之外,多餘的事一概不做,多餘的話一概不說。
即便楊元溥有什麼不解之處,沈漾也只是要求三皇子“熟讀書經而其義自見”,不願意多費唇舌解釋太多。
沈漾胸襟之中所學博雜,對農事營造、律法官制、租庸財賦、山海貨殖乃至軍伍兵陣等事皆有涉獵,在當世稱名儒,倒非浪得虛名。
韓謙將沈漾所授之學,與夢境中人翟辛平所具備的一些學識結合起來理解,不但不覺得難以理解,甚至還學得津津有味。
然而這一切對年僅十三歲的三皇子楊元浦而言,就太艱深晦澀了。
三皇子楊元溥起初還興致勃勃的去學這些東西,但堅持大半個月,新鮮勁過去,就難免心浮氣躁起來。
十一月初一,是二十四節氣的大雪之日,是仲冬時節的開始,北方已經雪覆大地,即便是金陵城裡,大街小巷的民眾也都陸續穿上禦寒的襖裳。
逢二十四節氣以及天佑帝、徐後誕辰等重要節日,韓謙他們都有“休沐”的假期,不過他們在臨江侯身邊陪讀,這一天宮中專門有給他們的賞賜,也是一早趕到臨江侯府來領取賞賜。
沈漾作為侯府侍講,賞賜自然要比韓謙他們厚重得很,但沈漾卻不是很領情,這日他人沒有出現,上午派老僕過來說他夜受風寒,臥病在床,宮中賞賜由老僕用那輛快散架的馬車拉回去就行。
“這老匹夫!”三皇子楊元溥黑著臉,盯著沈漾所乘的那輛馬車吱呀著遠去,站在侯府大門前,咬牙罵道。
韓謙、馮翊、孔熙榮只當沒有聽見,看到各自的家兵將絹綿脯肉等賞賜裝上車,也就準備告辭離開。
“你們讓家兵將東西先運回去,你們留下來陪我射箭,等用過午膳再各自回府也不遲。”楊元溥說說罷也不容韓謙、馮翊他們拒絕,他便徑直往後園箭場走去。
走到後園箭場,楊元溥對今日當值的侍衛營參軍錢文訓說道:“你們今日都下去歇息,不要在這邊伺候了,我們自己擺箭靶子!”
知道三皇子心情不好,錢文訓也沒有多說什麼,帶著人退到箭場邊,但也不離開。
“你們去擺箭靶子,放一百步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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