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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禁也直到天黑之後才執行,但滿街巷都是披堅執銳的悍卒,誰還敢隨便上街?
阮延、殷鵬在馮繚陪同下,往驛館而去,沿街殘破的屋舍皆是緊閉,除了巡街的將卒外,長街之上都看不到一個行人。
驛館也是非常的簡陋破敗。
這麼短的時間裡,韓謙臨時入駐、作為主將牙帳的衙舍都沒有清理好,根本不可能兼顧到驛館這些附屬建築。
目前只是挑出幾套院子供阮延、殷鵬及隨行人員入駐,再從軍情參謀司挑選一名官員充當驛丞,帶著一些人手,將阮延、殷鵬他們安頓好,也負責盯住他們的動靜。
再簡陋,好歹席案卻是齊備。
阮延乃是文吏,年紀也大了,這一路馬不停蹄從楚州趕到臨淮城,也是累得夠嗆,骨子架子都被顛散了,但到驛館後,也沒有表現出剛才在城牆上被韓謙氣得一佛昇天的樣子,將殷鵬喊到他屋裡,問道:“剛才在城牆上,韓謙身後有一個青年文吏,我老眼昏花,看著卻有些熟悉,是不是王文行家的王衍?”
王文行乃是王文謙的堂兄,是王積雄的侄子。
其人好金石字畫,早年在升州節度使府任吏,升州軍被滅後,王文行隱逸鄉野,未再入仕,金陵事變之前就得病逝世。
王衍、王轍皆是王文行的兒子,自幼苦讀好學,一來受到其父王文行的影響,二來在族中乃是地位低下的妾生庶子,即便在淮東也沒有入仕。
殷鵬剛才登上城牆就認出王衍外,但他只能故作不知,沒想到阮延這頭老狐狸剛才不動聲色,卻早就將王衍認出來了。
“阮公好眼神,許久未見,王衍變化頗大,他站在那裡不說話,我都不敢相認呢。”殷鵬說道。
“照你所見,黔陽侯到底因何確認梁國動亂,殷將軍當不會真以為棠邑僅僅截獲一封密信就敢信之無疑吧?”阮延這時候也不想在王衍的問題糾纏下去,問道。
“許是黔陽侯有眼線在梁軍滲透極深,就像當初文瑞臨滲透在昌國公身邊一般,以致黔陽侯能堅信訊息無誤。”殷鵬猜測說道。
“沒有那麼簡單,”阮延搖了搖頭,說道,“河津軍、棠邑軍一個撤、一個進,井然有序,絕非一封截獲密信或在梁軍有潛伏密諜便能解釋的;除非河津軍都指揮使、濠州刺史陳昆就是這個密諜……”
阮延這麼猜測,殷鵬就不好接話了。
“且不管黔陽侯是如何得知這事的,倘若梁賀王朱讓、梁師雄真密謀叛亂,必是籌謀極久,說不定跟晉軍也有勾結——梁國這場動亂,怕是短時間內平息不下來,徐明珍在淮河南岸怕是支撐不了多久嗎?”阮延微微眯起眼睛,看向殷鵬問道。
阮延他沒有更多的資訊來源,一時想不到那麼深,但也能猜到梁師雄、朱讓也不可能在梁帝朱裕在即將攻陷潞州之際輕舉妄動。
他此時所能想到的合理解釋,就是晉國為避免滅亡的厄運,遣密使說服朱讓、梁師雄叛反。
不過,這也初步能供他們推演後續河淮局勢的變化。
殷鵬沉默著看向案前的茶盞,與其說阮延推測壽州軍能在淮河南岸支撐多久,還不如說他擔憂棠邑這次能收穫多少利益吧?
梁國大亂,即便短時間內不會波及南部地區,徐明珍與徐泗地區的司馬氏還是可以坐壁觀望。
不同的,是司馬氏還能從徐、沂、密、泗、海等州徵得足夠的軍資補給,維持三萬多兵馬綽綽有餘,甚至還有餘力進一步大規模的擴充兵備,這實際限制了淮東軍大規模渡過淮河,往徐泗地區擴張。
然而徐明珍之前能在淮河南岸支撐住,則主要依賴於來自梁國腹地的大宗物資支援。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徐明珍不可能再從梁國腹地獲得補給,濠州又完全落入棠邑軍的手裡,接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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