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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明枝扶窗踩凳爬了過去。
此刻那堂中地面躺了許多人,不是帶傷,就是被綁。
李訓尋了最近一人,俯下身,把他嘴上綁的布條扯開,冷聲問道:“你們截了誰人的道?拿來問財的活口在哪?”
那人拼命搖頭,道:“我……我只是踩點的,打劫的事,半點不知啊!”
嘴上說著,那眼神閃爍,卻是下意識瞥向右邊。
李訓向右看去,只見彼處堆了不少柴禾,又有秸稈,比人還高。
他頓覺不對,不敢用鐵棍,只隨手抓了地上木槍,掉轉槍頭,用後頭木棍把那秸稈一把掃開。
秸稈既開,其中情況大敞。
地上堆堆疊疊,全是屍首,多被亂刀亂棍打死,屍體千瘡百孔,有些臉面都不成樣子。
李訓當即回頭,見得趙明枝恰才落地站穩,忙挪自家半身攔了面前場面,又一指一處死角桌椅,道:“你在彼處坐一坐。”
趙明枝猜到幾分,頭也不轉,果然乖覺上前坐了。
而李訓在那幾十具屍山中尋了一圈,竟是當真救出兩個人來。
那二人皆是女子,反手被綁,嘴上纏布,一個已然花甲之年,一個卻只有十餘歲,做閨閣少女打扮。
兩人眼下俱都狼狽不堪,尤其那少女衣衫半褪,裸著半邊胳膊,眼淚漣漣的。
李訓把人拖到外頭,便自轉頭。
趙明枝正留神,並不用他半句交代,當即站得起來,摸了自己腰間匕首,上前割開兩人嘴上、手上繩索。
那老婦一得自由,當即開口叫道:“壯士,老身還有一子一孫女!”
而那少女卻是趕忙把衣服掩好,抱臂嗚嗚抹淚。
趙明枝看得一嘆,自袖中尋了帕子給她。
對方原本還待不收,然則涕淚俱下,實在難忍,只好哽咽道一聲謝,接了拿去擤鼻子。
李訓反身走出,搖頭卻道:“裡頭再無活口了。”
那老婦面上一悲,雙目也紅了,道:“我那兒子穿一身赭色錦袍,頭上帶著冠,厚底黑靴……”
李訓等她把話說完,才道:“節哀。”
而那少女此刻也把眼淚一抹,問道:“那我妹妹……她昨日才滿的六歲……”
她問完話,見李訓半日不回,也曉得結果,當即以手捂臉,放聲大哭起來。
趙明枝站在一旁,心中難受,不免回想起沿途所見,一面恨自己無力,一面更恨正在夏州那太上皇昏聵荒唐,使得國朝至於如此混亂境地。
“芷蕙!”
少女還在哭,那老婦卻已是出聲把她喝止,又蹣跚站得起來,向李訓道:“多謝壯士搭救,我家中姓陳,原是自京城去往京兆府投親,誰曉得路上竟遇得如此慘事。”
又道:“多虧壯士一身好武藝,只不曉得你姓名,今次又是去往何處,如若同路,可否捎帶我們祖孫一程?”
李訓搖頭道:“我有事在身,不便捎帶,一會另有人來接應,是為鏢局鏢師,老夫人若不放心,自可僱人護送。”
老婦臉色難看,道:“實不相瞞,遇得今次事情,老身哪裡還敢輕信旁人……”
她停頓片刻,道:“後院當中停的都是我家財物,壯士儘可自取,等到了京兆府,我那長子在當地行商,次子有官在身,到時必有重酬,還望不要再作推脫。”
李訓道:“那鏢師一般是我手下,老夫人可以盡信。”
那老婦聽得李訓這般回覆,仍不肯放棄了,只道:“卻不曉得是什麼要事?不如說來,老身或許能搭上一把手?若只是錢財之事,我家翻倍做賠也不難,若是事情,我那兒子有些能耐,也能相幫。”
她見李訓並無半點動心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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