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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的時候外面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雪,小娘子自然乘了馬車家去了。
謝婉寧卻拐了個方向,今年女學的課程就算是沒了,她要有好長一段時間不能見陸起淮了,自然要去道別。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烏雲壓頂,天幾乎一瞬間就暗了下來。
謝婉寧攏了攏衣襟,到陸起淮那兒時,雪片已經變成鵝毛般大小了,北風呼嘯,雪花打著旋兒一般落下來。
房簷上掛著的兩個燈籠滴溜溜地轉,謝婉寧想起早先來這兒時正巧瞧見了僕婦們掛燈籠,如今竟然幾個月過去了,原本大紅色的燈籠此刻也落了漆,有些斑駁。
許是風太大了些,左側房簷上的燈籠搖搖晃晃的,突然就落在了地上,積雪松軟,沒發出太大的聲響。
謝婉寧走過去蹲下身,拿起燈籠,果然是落了色的,紅漆描金的地方像是結了痂,露出了竹骨,斑駁不明。
她伸出手去摸燈籠,裡面還亮著燭火,透過紅色的外罩露出了深紅色的光。
陸起淮推開門的時候就看見這樣一幅場景,纖細的手指撫在暗紅色的燈面上,說不出的好看。
謝婉寧沒有起身,她抬起頭:“先生,這燈籠掉了。”
陸起淮俯下身子:“拿進屋裡去吧,我等會兒取了鉤子把它挑上去。”
進到屋子裡面的時候陸起淮才發現她身上的斗篷已經有些溼了,他取過火盆,裡面的炭火燃的正好,正好可以烤衣服,又拿了熱茶端給她。
謝婉寧捧著手裡熱騰騰的茶碗,輕輕地呷了一口。
陸起淮問她:“外面的雪這麼大,怎麼還不回家去。”
謝婉寧笑了笑:“這次結業考以後再見先生可就是下一年了,學生自當來和先生告別。”
陸起淮卻從一旁拿出了個黑漆的匣子:“開啟看看。”
謝婉寧接過匣子,這是什麼意思,送她的禮物嗎,可惜她的香囊和外袍還沒縫製好,也不知道先生會送些什麼東西,她有些期待,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啟了匣子,裡面卻裝著幾本書……
謝婉寧瞪大了眼睛,聲音有些不相信的樣子,甚至還有些委屈:“先生,你就送這個給我呀,”她得是多叫先生擔憂成績啊。
陸起淮看她委屈的模樣有些好笑:“這是最好的禮物了,”他從窗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越來越暗了,“是時候回去了,再過會兒天就黑透了。”
謝婉寧委屈的點點頭。
果然,外面的天色越發黑了,明明還不到晚上,還好雪下得小了些,只剩了些雪沫。
陸起淮走在前頭,他的身子高大,能幫她擋住些風雪。
謝婉寧就跟在後頭,地上的雪積了厚厚一層,陸起淮正好能踩出腳印來,她看了看雪地上的腳印,然後一步一步,正好踩在腳印裡。
陸起淮覺得身後安靜了許多,往常她在身邊的時候總有這樣那樣的細碎聲音,他停下步子,然後回過頭。
路兩旁都掛了燈籠,暗紅色的,透在雪地上很是漂亮,他就看見穿著白色斗篷的小姑娘一步步走在他的腳印裡……
謝婉寧回府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她進了謝昌政夫婦的正屋就看見裡面站著個高大的人影,因著在屋裡,就穿了件石青色的直綴,是謝嘉言。
杜氏正在數落謝嘉言:“你這個孩子,明明武院兒離家也不遠,你一整個冬天都沒回來,你心裡還有沒有這個家了,”很是生氣的樣子。
謝嘉言低著頭,一向挺直的脊背都微微彎了起來:“娘,兒子這不是想著早些練好武藝,然後再回京城嗎,也不差這一兩年。”
杜氏氣的幾乎仰倒過去,指著謝嘉言說不出話來。
謝嘉言一看見謝婉寧進來就連忙向她使眼色,頗有些搞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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