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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落雪卟卟,似有若無。
槐院裡因為連二管事不在,倒還輕閒。柳如海立在雪簷下,遙望天空雪落,他時不時在院子裡走動時,偶爾能聽到槐院僕從說小話。或是乳孃、婆子們在悄語。
無一不是在懷疑侯夫人,說太太容不下庶子。
柳如海的眼界自不拘於正房太太與繼子,他知道,小公子的病情連他也難以斷定,也許是時疫,也許是中屍毒。若是中毒倒有八成與曹夕晚相似。而她若是中毒散功,回到內宅裡,真正得益的是衙門裡的人。
——誰接手了她的差事?
聽說青羅碧影,是一對至交好友。
柳如海沐浴歇下,他靠在藍錦玉心枕上思索,雙手壓在了腦後,他望著漆黑帳頂,接手巡城司的碧影鬼蘇錦天嗎?
天下第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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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她在睡夢中,還覺得有寒氣,聽得窗外雪壓枝斷的聲音。
清早起來,她看著被窩裡兩隻湯婆子尤溫,身邊是被她緊緊靠著,熱得一頭汗的嫣支。她陪笑著,端了茶水給嫣支:“姑娘喝水。”
嫣支笑著啐她。
她呵著手,尋思著嫣支身體真好,像團火似的。是個暴脾氣娘子。她開門進廊,在院子裡就看到綠影雪碎。
院角松篁,竹枝兒被連續幾天的積雪,斷了幾匝。
原來,倒不是夢裡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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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夕晚在正房當差,專一鑽在侯夫人的暖閣裡,不肯挪地方。還假模假樣認真在做針線。誰叫她她都不動。說要給太太繡鞋面兒不得空。
樓淑鸞先前懷疑她暗有圖謀,是得了侯爺的話在監視妻室。侯夫人倒傷了心。
反是陳媽媽看出端倪,悄聲向太太稟告了:“不妨事,她這是畏寒怕冷。而且在偷懶。咱們房裡丫頭們的針繡,誰不比她強?誰要用她的?”
樓淑鸞啞然,便沒理會她了。
曹夕晚勤勞地做針繡,陳媽媽每日探聽著槐院裡的事,回來向侯夫人稟告,她當然也聽了幾耳朵。聽說槐院裡,連著兩天向廚房裡要了熱馬蹄糕,是給請來的柳大夫吃,她就知道字條兒遞到了。
原來是這樣。
“絳河管的茶房裡,誰能進?”嫣支早搖頭,“她盯著呢。你別看她嘴多,愛說話,但心裡精細。尤其這陣子,越發地小心。誰也不許進茶房。”
絳河發現給她用錯了瓷器嗎?
曹夕晚想,還是她上回粘著非要看絳河洗茶盞兒,絳河起疑心了?
也許確實沒有人能進茶房,悄悄放紙條。
會被絳河發現。
曹夕晚當然就察覺到不可能,所以那幾天思來想去,發現還有另一個傳字條的方法。就在柳如海身上試了試。
她只是用軟米糕團,烤熱了粘乎起來,在她自己準備好的字條兩面糊著。婆子送茶來的時候,她攔住抓點甜瓜子,婆子也不敢攔她。她說笑著,趁婆子不注意順手把粘糊糊的字條塞到茶盤子裡。
反正,指不定粘在了那隻茶托、茶盤上。只要粘上了就行。總有人會接到。結果就被柳如海接到了。
【有毒】這紙條,至少有五成也是如此才落到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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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又找了白芷問:“就我第二回來太太跟前請安,吃茶,那天,還有誰來咱們院子了。”
“幾位太太,帶著丫頭都來了。和你前後腳的。過來拉家常兒。”
“……”她嘆口氣,“想來,跟來的都是大丫頭?”
“自然是。”
大丫頭,才敢在客人看不到的時候,半路攔著僕婦抓瓜子兒。
否則,叫人告一狀讓叫內管事知道了,這樣沒規矩是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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