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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執意要先停在附近的定縣,探清流民情況。
大清早太子就聽過錦衣衛的稟報,得知區區一個縣就湧入近四千數的流民,更別提正個河北有多少流民。
朝廷裡內閣先前給過大約的字數,可那是各縣彙報到州府,再上報朝堂,層層瞞報哪還能知道真實的數量。
所以這也是太子非要留下的理由。
在太子回屋後,陳魚那頭亦給許鶴寧說查明的情況。
“那個縣太爺真不是人,和商人勾結,哄騙初來的流民去給照顧棉花樹和水田。那些百姓還以為能過安定日子了,結果還是連飯都不吃上,反抗就挨毒打,死了不知多少人!被那些人直接放火就燒個乾淨,連屍骨都找不到。”
“如今各山林和水田處都有被看守的流民,剩餘那些實在沒有地方能利用,就趕出城不讓進,又不知餓死多少!”
許鶴寧望著陳魚氣紅的臉,捻了捻指頭問:“外頭的流民知道有人被抓去幹勞力的事嗎?有多長時間了,縣衙就沒有賑災施米?朝廷每個月都有撥救濟的米糧,所以戶部這兩年快要入不敷出。”
“最早的是從去年年底到這處的,很多人已經往南去,如今留下的這些是新逃難的那批,也有五六個月。縣衙施米一個月只有四天,先前發生過搶糧,如今施米粥都是扔外頭任他們搶,很多商人都寧願走水路繞過這一片區。”
陳魚詳細說來,心裡對那些狗官更恨了。
許鶴寧聞言沉默片刻:“太子那裡肯定也知道情況了,這還屬於北直隸呢,可見並不是浙江爛了根。”
不怪太子非要留下。
留吧,就是壓抑了那麼久,那些流民的情緒已經十分不穩定了。
浙江常鬧洪水,他經歷過許多回這種情況。
兩人站在褪色的紅柱子下說了片刻,廚房已經送來早飯,太子身邊的內侍魏公公正好也從正房出來,見到許鶴寧眯著眼笑道:“侯爺,殿下說用完早飯就往縣城趕,要改道兒,勞您跟下邊交代一聲。”
許鶴寧已經預料到結果,無所謂地點頭示意知道了。陳魚不用他在複述,自覺就道:“我給他們說說。”
說罷就要走,許鶴寧突然就喊停他:“你真不打算在朝裡謀個職位?”
如果他願意,這次是個機會。
上回他被召回京,皇帝給他封爵,他都盤算好給陳魚謀個差職,好歹當個官爺有個名頭。陳魚拒絕了,說不願意跟那些人假惺惺的打交道。
他勸了幾回,勸不通,只能隨他。
但總是這樣跟在他身邊,也不是長久之計,還是要為以後打算的。
陳魚走了兩步,聞言回頭笑笑:“不了,我真覺得這樣就好。”話落跑得飛快。
好像跑慢一點,就要被許鶴寧硬給個官當一樣。
許鶴寧都被他沒出息勁兒要氣笑,下刻神色一斂就轉身回屋去。
雜吏已經擺好飯,雲卿卿卻還在屋裡。
她較勁兒,他何嘗不是。
一來是覺得自己蠢透了,能信她那些話,二來是悔自己考慮問題太過自以為是,還是害她傷著。
不管那一樣,其實責任都在他,不夠細心。
到底是個姑娘家,怎麼可能真經得住兩日急趕的路上。
可她也不懂自己將她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那種心情。
他也氣這個。
於是,許鶴寧就自己抓起筷子就吃早飯,沒有招呼她一聲。
雲卿卿聽著外頭的動靜,鼻尖是米粥的香味,想起昨夜那碗卡嗓子的米飯,還是裹著被子下床走到桌邊,氣鼓鼓開始吃早飯。
等用過飯,許鶴寧出去一趟再回來,手裡拿著疊得工整的褲子,摔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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