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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當了正房又如何。”

她一面哭一面訴苦,到得最後咬著牙,抱了將要臨盆的肚皮往衙后街去了,一進門就顫抖著跪下,哭一聲姐姐,又是說自家怎麼怎麼命苦,又是說甘願作妾,實是仰慕紀二郎的人品,又說她命裡就是生男的,這一胎定是個男娃兒,卻無端端的要揹著奸生子的名頭,求桂娘給她一條活路,若不然她便只好去跳河了。

桂娘自個兒傷著躺在床上,看著她又哭又跪又是陳情,一字字一句句說得動人心腸,又戳中了她沒兒子,往後怕也不會再生,咬了唇兒還不曾開口,蘿姐兒端了藥碗進門,掃她一眼:“那便去罷,河上不曾加蓋子,等你傳送,我只往菩薩面前多燒幾卷經罷了。”

李寡婦一噎,她親瞧見過幾回桂娘帶了蘿姐兒繞了她走,只當這母女兩個俱是軟弱人兒,哪裡知道她竟是個口利的:“姐兒這是要我的命,我這肚皮裡的娃娃,卻是紀家的種。”

蘿姐兒冷笑一聲,眼裡的輕蔑刺痛了李寡婦:“寡婦懷孕聞所未聞,下賤人別踏髒了我家的地。”說著就趕她出去,李寡婦氣得很了,原想著順勢一倒,偏捨不得肚皮裡的孩子,灰溜溜回得家去,一路上衙后街那些個婦人都在罵她沒臉皮。

往紀二郎面前又少不得一番哭訴,說自個兒帶了禮上門去的,大著肚子還下了跪,偏叫姐兒趕出了門,紀二郎又想發作,可到了家卻怎麼也拍不開門,蘿姐兒把門拴得牢牢的,吹了燈,任他在外頭怎麼叫,就是不開。

紀二郎抬腿踹門,可那結實的大木門哪這麼容易踢壞,他恨踹了幾腳,差點兒沒把腳給踢傷了,裡頭桂娘膽顫心驚,可蘿姐兒攔了門不叫她開,她也怕開了門,紀二郎由著性子打了女兒,抱成一團,等到白日裡,才敢開門。

王四郎信是來了,人卻還在船上,李寡婦知道這孩子得趕緊生下來,頭上綁了帕子,兩手攥著繩子在後院裡頭起跳,跳得提前發動,果真生了個男娃。

她心裡恨桂母女不給她路走,抱了娃娃給紀二郎,說道:“姐姐雖不叫我進門,我卻是你紀家的人了,依著我說,倒不如親上作親,幸許姐姐知道我的心,就能容了我。”

紀二郎還不曾想到什麼親上加親,李寡婦已經開口:“我表哥家裡的兒子,學問人品樣樣都好的,看著倒跟咱們家的姐兒襯頭,不如把姐兒嫁了他,自此也算連上了親,往後咱們榮哥兒,也能有個離不脫的靠山。”

李寡婦原在當閨女時,便跟表哥有些不清不楚的,後來成了寡婦,更加不避諱了,她打的主意,就是紀二郎家裡是有份傢俬的,蘿姐兒那份子陪嫁正好給表哥賺去,自個兒把得另一份,到時蘿姐兒捏在他們手裡,還怕桂娘不讓著她,說不得就要三跪九拜的請她進門,到時候拿喬的就是她了。

紀二郎回去便說:“我給女兒尋了門好親事,你把庚帖子拿出來,我好去跟人合八字。”桂娘自身軟弱,女兒的事情上頭卻比誰都警醒,聽他一說忙忙問道:“是誰家的子弟?我也好去打聽打聽。”

紀二郎一腳就要踹上去:“你打聽得甚,頭髮長見識短,操蛋都沒人要的東西,趕緊把那庚帖拿出來。”他這話一說,桂娘更不肯應,紀二郎吃得一張紅臉,待她問了兩句,便道:“原是你妹妹表哥家的兒子,咱們親上作親。”

桂娘譬如大冬天掉了冰雪窩,身上冷一陣熱一陣,頭一回大了膽子啐上去:“不要臉的破爛貨!還敢打這個主意,叫她死了心斷了念,我便是死了,也不會許!”

紀二郎伸手又是一頓打,這回下了狠手:“不會下蛋還佔著窩,你個臊性的東西。”批面打了兩記耳光,桂娘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一口血水一吐,還沒等嚷起來,蘿姐兒拿了繡筐回家,看見娘又在受苦,隨手摸了繡筐裡的剪刀,擋在紀二郎身前瞪住他:“你再上一下手,我的剪子可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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