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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不求走進鬥場,武鵬舉等人早已等在那兒了,看見他就圍上來:“獨孤,你去了哪裡?大家都在找你。”
獨孤不求懶洋洋地道:“找我做什麼?這不是還沒到點兒麼?”
嶽大笑眯眯地走過來:“公子可回來了!是我家主君想見您。”
在京開設賭場是件大事,非背景雄厚不能行,且還必須是非同一般的背景。
從鬥場開辦到現在,已有整整二十年。
二十年間,風雲變幻,先帝薨逝,帝位幾易,有多少名門望族捲入紛爭之中滿門死絕,也有無數名不見經傳的人成為炙手可熱的新貴。
鬥場卻始終屹立不倒,未受任何牽涉,生意還日漸紅火。
鬥場東家是個迷,誰都知道有這麼個人的存在,卻不知道他是誰,長什麼樣。
是以,聽說他要見獨孤不求,武鵬舉等人忍不住地激動:“獨孤,快去!”
獨孤不求半垂長睫,掩去眸中冷光,唇角憊懶勾起:“急什麼,我不得換身衣裳?這又髒又破的,太失禮。”
嶽大道:“倒也不必,我們主君不計較這些小事,請公子隨小的來。”
獨孤不求微微頷首,將手負於身後,慢條斯理地跟著嶽大走入鬥場深處。
雖是白日,鬥場之中仍聚集了無數賭徒,他們狂熱地呼喊著,一言不合就打得頭破血流。
獨孤不求從喧囂中穿行而過,目光不曾給過這些人半分。
人群最深處,一雙眼睛冷漠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越行越深,燈光漸次幽暗,沸騰的人聲漸漸遠去,轉而換作清冷寂靜。
嶽大在一道房門前停下來,肅穆地道:“請稍候。”
他屈指敲門,三長兩短。
“主君,獨孤公子到了。”
說完這話,他便垂手肅立,一動不動。
裡頭傳來一聲悅耳的鈴響。
嶽大推開門,躬身請客:“公子請。”
獨孤不求漫步入內,房門在他身後悄然關閉,嶽大便如鬼魂一般立在門邊,與冰冷的牆壁幾乎融為一體,讓人感覺不到其存在。
兒臂粗的牛油蠟燭熊熊燃燒著,將這間精美的屋子照得通亮。
粉牆上掛著飄逸的簪花仕女圖,屋角的瑞金獸香爐裡若有若無地漂浮著淡淡的沉水香,既苦且涼。
地上鋪著厚厚的宣城絲毯,踩上去便如貓兒行走,悄無聲息。
一道精美的銀平託花鳥紋屏風攔在屋子正中,倒映出一個放大的黑影。
獨孤不求叉手行禮:“聽聞您要見我,不知該如何稱呼?”
“鶴。”屏風後的男子聲音低啞,是那種很久沒說話之後引起的沙啞。
“鶴先生?”獨孤不求自己加了個尊稱。
“可。”鶴說道:“走近些,讓我仔細看看你。”
獨孤不求就往前行了幾步,站在燈光最明亮處,任由對方看個夠。
半晌,鶴才道:“好了,看清楚了,請坐。”
柔軟精美的絲毯上有個坐具,獨孤不求正襟危坐,是最講究最客氣的坐法。
鶴道:“現在的年輕人,特別是進入這裡的年輕人,像你這樣懂禮貌有教養的不多了。”
獨孤不求頷首:“您過獎。”
“為何來此?”
燈光下,獨孤不求笑得玩世不恭:“為了錢。我窮得只剩下自己啦。”
“你之前從過軍,為從七品上翊麾校尉,在前魏州刺史獨孤吉手下做事。
後,冀州淪陷,獨孤吉因為懼怕契丹人攻打魏州,盡驅魏州百姓入城修整防禦,致使魏州千里耕地盡成荒蕪。
聖人降罪,獨孤吉將所有罪責盡數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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