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離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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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元斬。

曾見過大惡魔出手的人，都會帶著顫慄不止的恐懼和高山流水般的敬仰，來稱呼他們那根本無法用肉眼捕捉的一擊。

不過曾經被教皇馬丁路易斯拉入時間停滯內結界的喬治，倒不會驚訝於大惡魔希爾娜小姐的次元斬，甚至於，他還私底下多次和希爾娜探討過關於時間與空間法則的各類問題。

“就是把時間暫停了之後切幾下而已啊，很簡單的。”

希爾娜對次元斬的解釋，讓喬治再一次的為種族之間難以跨越的天賦鴻溝而感到無力。這種似曾相識的挫敗感，正是和過去喬治向他妻子半精靈洛娃請教弓術時所受到的打擊一模一樣。

不過多虧了希爾娜難得的出手，才使得喬治能完全不費一兵一卒一分力的將這個礦場裡的所有十字軍都消滅殆盡，儘管篷車內還有近百號的血族伏兵，但面對屬性剋制的情況以及能夠預見的十字軍拼死反撲，喬治其實還是有些擔心自己的血族手下是否會產生些許傷亡。

並且，更為難能可貴的是，希爾娜還給喬治留了兩個重要的活口——珍妮老闆，以及烏瑟爾的舊識，珍妮的十字軍保鏢團首領兼姘頭，比利。

像拎小雞一般拎著比利，烏瑟爾只是留了一句“我和他單獨聊一會兒”，就走出了房間，與此同時，大惡魔小姐也不知何時離開了此處。這一下，原本有些擁擠的洋房，如今只剩喬治，海倫和珍妮，倒是顯得過於空空蕩蕩。

乘著這個間隙，喬治並沒有閒著，而是和海倫單獨聊了起來。

“你懷孕了？”

這是喬治的開場白，換來的是漫長的等待，和一個輕輕地點頭。

“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懷上的？”

“不久前。”

“孩子的種族和性別？”

“是純正的血族，將來她也許會成為一個女王哦。”

“還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

“也許不多，也許……”

“我知道了……讓我想想。”

一陣難受的沉默，讓海倫的心揪了起來。她並不是猜不到喬治在想什麼，那緊繃的臉上寫滿了取與舍。

與喬治明媒正娶的妻子洛娃不同，海倫和喬治的私通從一開始就是一場交易，而且這場交易還左右著海倫和整個路西法家族的未來。

說到底，海倫雖然現在名義上是路西法家族第一勇士，但她的身份畢竟是族長的養女，養女意味著她和她的子嗣無法繼承族長之位，未婚先孕則意味著家族醜聞。

就算這場懷孕是族中長者們舉雙手透過並贊成的計劃，就算在喬治不願擔負路西法家族的情況下，這個孩子幾乎註定會成為路西法未來的族長，但無論如何，海倫都將成為這個計劃當中最大的犧牲者。

可以預見的是，在海倫完成生產之後，為了坐實孩子繼承者的身份，海倫會從眾人視線中消失，所有的功勞苦勞全部被雪藏，甚至於，海倫無法以孩子母親的身份抱抱她的孩子。

然而偏偏在血族的天賦之中，無論是敏銳的嗅覺，還是強大的紅外視野，誰都有可能探查到海倫的異樣，也許現在尚未有人知曉，也許善於觀察之輩已經將情報傳遞給家族了，但不管如何，海倫已經不再適合待在傭兵團之中。

爾虞我詐的血腥世界之中，子嗣、繼承者，這兩個美好名詞的背後，究竟隱藏著多少明爭暗鬥，陰謀陽謀，無人可知。

所以，為了家族奉獻了一切的海倫，到頭來唯一能依靠的人，卻只有她的交易物件——喬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