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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過去。
那氣味兒聞起來很舒服,熊義甚至隱隱覺得徐福身上也有這樣的味道,他不免有些沉醉,待聞了會兒之後,熊義發覺到自己的喉嚨有些乾渴,於是他迅速轉身叫士兵給自己送水來。熊義端起水猛地灌了兩口,涼水入喉有些刺痛,甚至還有些嗆得難受。
“給我喝的什麼?”熊義臉色一變,神色狂躁地揪住了那士兵的衣領。
士兵愣了愣,結結巴巴地說:“……就、就是水啊。”
熊義張了張嘴還要怒罵,喉嚨裡卻刺痛得難受,他忍不住將水全部嘔了出來,火光照映著營帳外的地面,熊義瞥見裡頭隱隱有著血絲。熊義心底驀地升起一陣恐慌的情緒,他鬆開那士兵,怒吼道:“把他給我抓起來!”
士兵一臉慌亂,跪倒在地,“將軍!將軍,我什麼也沒做啊……將軍!”
其他士兵一擁而上,將那人從地上拖走了。
熊義抓住帷帳,垂下頭來,摳了摳喉嚨,他吐了些唾沫出來。
裡面夾雜著血。
他不知道是自己喉嚨破了,還是內裡在嘔血,而且更令熊義恐慌的是,他竟然感覺不到血的味道,他舔了舔唇,全身上下都籠罩著痠軟的感覺。他最近都沒能好好進食,因為他的胃口越發不如從前了,而且味覺也的確不如之前敏銳了。熊義有些慌張,突然想到了一點。之前李信中毒的時候,不就是這個樣子嗎?難道他也中了水銀的毒?
熊義的臉上閃過狂怒之色。
怎麼會這樣?他並沒有喝下那個東西啊!
難道真是那水的問題!熊義面容猙獰,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即將那士兵殺死,他匆忙叫人請來軍醫,令他快快去熬藥來。待回到帳中之後,熊義就覺得自己渾身發軟,加上傷口又十分疼痛,他頭暈眼花地坐在了地上,面色陰沉。軍醫到帳中來的時候,還被熊義的模樣駭了一跳。他的樣子看上去實在太可怕了,那軍醫小心地蹲在他的身邊,開始給他檢查身體,軍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熊義的心也陡然沉了下去,“……怎麼?很嚴重?”
軍醫哪裡敢答很嚴重,只支支吾吾說了一句,“這樣的病情,我倒是未曾見過的……”
熊義低聲道:“滾。”
軍醫哪敢再多說一句話,忙不迭地就滾出去了。如今軍中誰不知道熊義殘暴?誰想去觸他的眉頭?哪怕是什麼也不說,那也比說多了要穩妥。
這樣的毒的確是難解的,熊義的心更涼了,他曾經用這個對付過別人,自然也就更清楚箇中的厲害,按照他如今的模樣,算是中毒有些日子了……熊義死死地咬著牙,不知是誰暗算了他!
沒關係,我有解藥……熊義閉上眼,在心底將自我安慰的話重複了無數遍。
徐福在床榻上還睡得正香,全然不知道熊義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熊義掙扎著起來,看了會兒徐福,又看了會兒徐福的那個鼎,然後將蓋子重新蓋了回去。熊義是迷迷糊糊睡著的。
徐福醒來後,很快就起了床,空氣中還瀰漫著淡淡的水銀味兒,還有花香的味道。徐福走到桌案邊上,看見自己放在那裡的鼎挪了挪位置,他就知道熊義按捺不住好奇去看了。本來這樣的味道正常人都能聞出來不對勁的,但是熊義已經聞見過太多次了,他嗅覺早就已經麻木了。而且加上硫化物中毒,也會有味覺、嗅覺退化的症狀。加上熊義先入為主,認為那是徐福用來卜筮的,雖然覺得東西怪異,卻完全沒想到那裡面裝的就是他用來害人的東西。
加上徐福又沒把這個喂到他嘴裡去,熊義自然也不會想到,這裡面裝著的東西,就是自己當初交給別人,勒令那人去害桓齮的東西。
他的思維固定在了只有喝了水銀才會中毒上,根本不知道,真正會令人中毒的是汽化的水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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