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2章 像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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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昂準備在明日破城，可到了當日傍晚時分，城中來了1人。

對於城中會遣使前來，曹昂早有預料。畢竟今日那1番石彈攻擊，威力堪比毀天滅地，普通人的精神根本撐不住。而張邈這個享受了多年溫柔鄉的老小子，怕也沒有多少死戰的勇氣。

除了求和，張邈並無多少選擇。

可來人卻是出人意料，即非陳留郡的官吏，也非曹昂昔日友人，而是張邈的女兒張姜。

見到張姜，曹昂1時愣神，但很快起身將她迎入帳中。

張姜不僅僅是曹昂的故人，還是曹昂青梅竹馬的阿姊，從小1起長大，關係也極為親近。

“戰場上兵荒馬亂的，3姊如何來此？”

“昂弟在這裡，我這個做阿姊的，當然應該來看看。今日若是不見，以後能否再見，卻是難說了。”

張姜看了曹昂1眼，整個人倒是顯得頗為平靜，只是這話讓曹昂心中1陣波動。

曹昂只得笑道：“3姊這話說的，打仗歸打仗，但你我姊弟的感情，卻從未改變，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你都是我3姊。”

2人入了帳，曹昂屏退侍者，只留許褚1人在旁護衛。

這時張姜起身來到帳中間，對著曹昂，大禮參拜，曹昂見狀，趕緊上前要扶起張姜，可張姜無論如何也不起身。

“3姊這是做何？”

張姜面色悽楚地說道：“3姊今日前來，是求昂弟大發慈悲，放我阿父1馬。”

曹昂有些沉默。

“3姊應該知道張伯父做了什麼？”

“我知道我父有錯，他也知道悔改了，今日昂弟大軍兵臨城下，我不敢奢求昂弟退兵，只求昂弟能夠饒恕我的家人，我父願意向昂弟投降。”

張邈的條件不可謂不有誠意，可曹昂卻沒法接受。對於曹昂來說，之所以攻打陳留，其意圖在於逼東郡太守臧洪與袁紹決裂，而張邈、張超兄弟2人若是不死，如何能激發臧洪的怒氣。

因此張邈、張超兄弟2人非死不可。

曹昂將張姜扶起，坐到她的身旁。

“3姊，張伯父與我父親的關係，自不必說，2人幾十年來，關係莫逆，是可以託命的交情。所以到現在我還是不明白，張伯父為什麼背叛我父，難道呂布給他的，能比我父給的多？”

張姜看著曹昂，嘴唇微動，卻沒有開口。

“1切都是我父之錯。”

“這件事是張伯父與我父親的事，我也沒法替我父饒恕於他。這件事發生了這麼久，張伯父若是有心認錯，為何不致信我父，棄暗投明。”

曹昂話還沒有說完，張姜突然說道：“昂弟，你覺得曹家叔父會饒恕我父親嗎？”

曹昂1愣。

張姜滿臉苦笑道：“我從前並不瞭解曹家叔父，可我現在卻很清楚，他不會饒了我的父親。

當初我父與曹家叔父，我夫家君舅（邊讓）俱是好友，可曹家叔父如何待我夫家公公的。

曹家叔父治政嚴苛，兗州吏民皆以為苦。我夫家君舅不過是仗義執言了幾句，曹家叔父便下令將其活活杖殺，梟首示眾，完全不顧念昔日的舊友之情。

若僅是如此，還能說是我夫家君舅咎由自取，得罪了曹家叔父。

可是我夫（邊復）又有何罪，不過是替父收屍，心中苦悶，發了兩句牢騷，亦讓曹家叔父處死。

邊家與曹家舊誼，從昂弟的曾祖父（曹騰）和我夫的祖父（邊韶）開始，兩家相交數十年，交情不可謂不深，可曹家叔父殺人絕嗣，又何曾在意兩家的交情。

曹家叔父殺了我邊家男丁，猶不罷休，還將我夫的繼母（環夫人）收納為妾。殺其夫，絕其嗣，納其妻，這是君子所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