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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桑青笑了起來，說了句：&ldo;承你吉言。&rdo;

莫桑青這一笑，燕曉剛剛起來的氣勢就又沒了，訕訕地看莫桑青一眼，燕曉姑娘低了頭，雙手揪著衣角，低聲說：&ldo;你別這麼說自己，這樣不好，不吉利。&rdo;

莫桑青點頭說好，看一眼燕曉揪著角的手，突然問道：&ldo;燕曉，你心悅於何人呢?&rdo;

燕曉一愣，猛地抬頭看莫桑青，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莫桑青說：&ldo;我記得你說過，你願意與我同赴黃泉。&rdo;事實上，他面前的這個姑娘，也的確是這麼做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感情的事真要說出個所以然，辯出個是非曲折來，真的很難，因為這等事從來就是說不清的。世上有千千萬萬的人，為何偏偏就是我與你相遇，而後我喜歡上你了呢?

於莫桑青而言，他不記得燕曉是如何從萬軍陣中將他救走的，因為那時他已經昏迷，他也不大記得，燕曉是如何哀求花蠻子救他的，因為那時他仍在昏迷中，於生死中掙扎。不過莫桑青記得，這姑娘是如何奔跑過來，與他並肩而立，面對木術麾下的兵將，要與他共赴黃泉的，那一刻的燕曉，決絕又情深。

生死關頭，莫桑青知道他心動了，當時他想過，如果還有幸活下來，他不會負了燕曉待他的情深，他會與燕曉相守，也許不能到老，但至少他在這世上一日，他便不會負了花燕曉。

而後，嚴冬盡帶兵趕到，他莫桑青活了下來。

燕曉被莫桑青看著，突然抬手拭一下眼角，說：&ldo;我懂的，心悅就是喜歡的意思，我沒喜歡過別人，我就喜歡你。可，可我們不合適，我是蠻夷。&rdo;

&ldo;與我在一起，也許不能相偕白首，你也願意嗎?&rdo;莫桑青如同沒聽見燕曉說自己是蠻夷這話一般，問燕曉道。

&ldo;我說了，我是蠻夷啊，&rdo;燕曉又小聲叫了起來。

&ldo;所以呢?我們可以死在一起，活著卻不能相守?&rdo;莫桑青問。

燕曉就問：&ldo;所以你不在乎嗎?&rdo;

&ldo;不在乎，&rdo;莫桑青小聲道：&ldo;我本就不畏人言。&rdo;

燕曉的眼神明亮起來，她相信莫桑青的話，但沒過多長時間，燕曉的目光又暗淡下來，低低地說了一句：&ldo;我這幾天在邊上看著，你是要去爭天下的人啊，你怎麼能跟一個蠻夷女在一起呢?&rdo;

花蠻子父子三人，甚至大將軍府的人都不知道，但燕曉是有察覺的，她希望莫桑青好，那自然也就不會希望自己成為莫桑青的拖累。身為遼東大將軍府少將軍的莫桑青可以不畏人言，那去逐鹿天下的莫桑青呢?

窗外這時下起了一場秋雨，燕曉聽著雨滴落在地面，落在窗臺上的聲音，許久沒有聽到莫桑青的說話聲，燕曉的心慢慢下沉，又歸於平靜，事情本就應該這樣。

她有什麼呢?

她是一個夷女，沒有國色天香的容貌，沒有顯赫的家世，她倒是有一條命，可這世上願意為莫桑青付出一切的女子，只有她花燕曉一人嗎?

&ldo;你好好的，&rdo;燕曉抬頭跟莫桑青說：&ldo;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rdo;

莫桑青笑了一下，他很虛弱，但神智很清醒，有些話今日不說，也許以後再說就缺了誠意，像是藉口一般了。

&ldo;燕曉，你可以不要，但我不能不給，&rdo;莫桑青啞著嗓子低聲道：&ldo;你明白我的意思嗎?&rdo;

感情你可以不要，但我不能不給。

燕曉一下子又紅了眼眶，眼淚一下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