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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冷冷一笑，道：&ldo;說什麼？還不是說他當初是如何被逼無奈，為了顧全大局，才不得不燒死你，其實他內心很痛苦，請你體諒他的苦衷，不要怨恨他。說不定，還會向大嫂許下將來要將你和早早接回去之類的話。&rdo;

說完，他似是一驚，緊盯著我：&ldo;大嫂，你不會信了他的花言巧語吧？&rdo;

我搖搖頭，輕聲道：&ldo;六叔，我要和你說的正是這個。我想對你說清楚，不管江文略說些什麼，我已經是沈青瑤，只要是涉及到山寨的事務，我也會謹記自己當家大嫂的本份。當然，如果六叔因為今晚江文略找我一番長談而有了顧慮，怕將來與永嘉軍打交道時，我會失了立場，那麼，就請六叔去向全體弟兄說，我因為身體欠佳，只能一心撫養早早，山寨中的一切事務，都交由六叔代我決斷。&rdo;

柴火噼啪而響，狐狸眉頭微蹙看了我許久，又慢慢舒展開來，笑道：&ldo;瞧大嫂說的，我根本就沒往這方面想。&rdo;

我微微笑道：&ldo;那我也得說清楚，就等六叔一句話。&rdo;

狐狸挑了挑柴火，看著越燒越旺的火焰，思忖良久，點頭道：&ldo;好，大嫂既然這麼坦誠，我也說說我的想法。大嫂，當初利用你和早早來壓制二哥三哥，確是我一時的無奈之舉，現在三哥雖然不在了，兄弟們也變得較為齊心，但這份齊心，是後來幾次大戰，生死關頭大家結下來的情義。這其中，更有大嫂的一份情義。&rdo;

陣前擊鼓的一幕似在火光中隱約浮現，我默然不語。

&ldo;大哥為了救弟兄們而死，弟兄們又擁立他的遺孤為少寨主，尊他的遺孀為當家大嫂。天下之人說起雞公寨，都說是一幫重情守義的漢子。現在，來投奔雞公山的人越來越多，如果到頭來，天下人發現這位當家大嫂不過是一個名頭，屬於她的權利都被我杜鳳給霸佔了，他們會怎麼想？又有誰肯再為了這虛偽的&l;情義&r;來投奔雞公寨？大嫂又要將我杜鳳置於何種境地？過河拆橋的小人嗎？！&rdo;

我欲張口，狐狸抬手止住我的話語。他站起來，走到窗邊，將窗戶輕輕推開半扇，有風雪自窗外撲進來，撲到他的肩頭，他卻只是負著手，望著深沉的雪夜，輕聲道：&ldo;大嫂，我很高興你今天表明立場，這證明大嫂現在確確實實是把自己看成了雞公寨的當家大嫂，而不再是他江文略的什麼人。我也相信，大嫂絕不會置雞公寨的名聲於不顧，帶著早早離開我們，回到江家那一汪子渾水之中。&rdo;

他又慢慢走回火盆邊，凝望著我懷中的早早，道：&ldo;大嫂，你不要再想過去的事情，更不要怕我因為你和江文略見了面而有什麼疑慮，你現在只要想著早早就好。如果有時間，再想想---&rdo;

見他不再說，反而露出些促狹的笑意來，我好奇地問道：&ldo;想什麼？&rdo;

他卻垂下了眼簾，似在躲避我的目光，半晌才又抬眼看了看旁邊的灶臺，笑道：&ldo;大嫂只要想著明天做什麼菜給我們吃就行了。我和二哥他們可是在外面吹冷風吹了這麼久，生怕江文略會對你和早早不利，大嫂得犒勞犒勞我們。&rdo;

這夜，我躺在床上，聽著鄧婆婆的鼾聲，聽著瑤瑤的夢囈聲，思緒紛湧。

許老六是必要想法子去查問的，事實究竟怎樣，也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可是，弄明白了又怎樣？造化已將我推到了這一步，再也不能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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