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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甘龍聞言，本是微閉的老眼張開一縫，緩緩道：&ldo;杜摯，出什麼大事了？&rdo;

杜摯步入涼亭，拱手給甘龍行了禮後，跪坐下來後笑道：&ldo;這是弟子剛剛才接到的訊息，秦中秦西的各家老世族封地內開始大量的逃民、逃奴，三日前雍城令已經下令封閉了雍城官道，這事怕是要鬧大。&rdo;

&ldo;鬧大？&rdo;老甘龍斜靠在地榻上，聞言卻是向一旁伺候的兩個侍女揮了揮手，示意兩人退下下後，老甘龍淡淡道：&ldo;往年夏荒，逃民、逃奴之事本是常有，何以今年會鬧大呀？&rdo;

杜摯回道：&ldo;老師不知，今年的逃民、逃奴之勢不同往年，往年只有年景不濟，庶民難以果腹之時才有逃荒之舉，而今年各地的逃民卻是直奔河西而去。&rdo;

&ldo;直奔河西？&rdo;老甘龍目光一閃，卻是將眼瞼閉合，懶散道：&ldo;逃民、逃奴去不去河西，與老夫何干？&rdo;

&ldo;要說也怪……&rdo;杜摯早就料到老甘龍如此反應，當即轉變話題道：&ldo;君上說要變法強國，結果三年來君上唯一變的，只是一個四部九司的規制稱呼。內裡我等臣工該幹嘛還是幹嘛。而眼下，君上讓衛鞅在河西實行的河西戰時田畝新制，卻又只在河西執行，不知這究竟算不算變法？&rdo;

老甘龍聞言，雙眼再次微微張開，竟是笑道：&ldo;杜摯啊杜摯。近來似乎有所長進了。&rdo;

杜摯聞言急忙拱手為禮，笑道：&ldo;承蒙老師誇獎，弟子慚愧，今日方知老師卓識遠見。&rdo;

老甘龍低哼一聲。卻是冷道：&ldo;看地明白。記在心裡。你杜氏與我甘氏。都非秦國老世族。參合其中有弊而無利。&rdo;

&ldo;老師說得是……&rdo;杜摯忙不迭地點頭。對老甘龍地交代深以為然。不過他還是還是忍不住道：&ldo;老師。國君和這個衛鞅在河西又殺人、又分田。又搞出這個比老國君地初租禾法更為激烈地田畝新法。引得秦中秦西各家老世族內地佃工、佃農和奴隸紛紛逃亡河西。這法到底會不會在秦中秦西也變上一變。卻是半點訊息都沒有。普天之下。從古至今。哪一國變法有如此施為。這不是搗鼓著要讓那些老世族們大鬧麼？&rdo;

老甘龍聞聽。卻是手肘一撐。直起腰來笑道：&ldo;杜摯。今日你要是與孟西白同來說這番話。老夫很有可能拂袖而走。既然你今日難得開了一回竅。老夫便說兩句肺腑之言與你。&rdo;

杜摯一聽這話。知道這頭被自己稱為老師地老狐狸要抖出真料了。忙爬起身來給他行了一個大禮：&ldo;謝老師不吝賜教！&rdo;

甘龍點點頭道：&ldo;賜教不敢。只是你我同殿為臣。相互探討罷了。&rdo;旋即。甘龍也是費力地爬起身來。一抖衣袖道：&ldo;杜摯啊。老夫且問你。君上變法。富強秦國。對你我而言。是有利。還是有弊。或是大利？&rdo;

&ldo;大利！&rdo;杜摯答道。

&ldo;錯！&rdo;老甘龍斷喝一聲，卻是冷然道：&ldo;若你我二人與孟西白等老世族同流合汙，君上的變法對於我等而言便是大害，而非大利！&rdo;

杜摯一聽腦中簾想清楚了其中的緣由。再想到之前自己與孟西白等老世族走得過近。額上簾就滲出了冷汗：&ldo;老師所言甚是。&rdo;

老甘龍見杜摯果然開竅，也透了口風道：&ldo;杜摯啊！我已知會甘成。讓他將我甘氏在下縣的封地盡數劃撥給河西特使衛鞅，我甘氏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