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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孩兒不知。&rdo;甘成心中有，低頭答道。

&ldo;哼哼！&rdo;老甘龍冷哼一聲，緩緩說道：&ldo;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不死心。&rdo;

&ldo;父親……&rdo;甘成聽得一驚，自然知道老父親話中另有所指。

老甘龍依舊雙目微閉，卻是柔聲道：&ldo;老父足不出戶，年事已高，於國於朝也無甚建樹。過幾日，你便去秦中選一處宅地，為老父建一所養老之宅吧！&rdo;

甘成不傻，這幾年又在秦國的中樞辦事打雜，所聞所見自然增長他的閱歷，聽聞老甘龍如此一說，竟是大駭道：&ldo;父親，您這是……要孩兒離開鹹陽？&rdo;

&ldo;呵呵！甘成，你近來大有長進啊！&rdo;老甘龍見兒子竟然知過味來，也是一樂，笑道：&ldo;對！老父正要你離開鹹陽。&rdo;

甘成不解道：&ldo;父親，這是為何？&rdo;

老甘龍張開老眼，盯著甘成一字一句的說道：&ldo;你若不離開鹹陽，老父不知你下次又會派誰去行刺國君。成了倒還好說，我甘氏一族陪你一道殉葬罷了，就怕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反而壞了大事。&rdo;

甘成聽來大驚失色，急忙跪地叩首道：&ldo;父親，孩兒一時糊塗，孩兒是一時糊塗哇。&rdo;

&ldo;一時糊塗？&rdo;老甘龍突然一掌拍在案上，將長案上簡牘震起老高：&ldo;前次私鬥，你可知道君上為何不與深究？&rdo;

甘成被老甘龍暴喝嚇住，一時無法應對，只能哆嗦答道：&ldo;孩兒……孩兒不知。&rdo;

甘龍喝道：&ldo;你以為君上不知私鬥之事，是我等世族背後挑撥？君上不但知道，還歡喜得緊，是咱們各家老世族將這數百人推到他嬴無敵的刀口之下，送給他殺人立威，他如何不歡喜？&rdo;

&ldo;啊！&rdo;甘成聽了，瞠目傻眼。

甘龍又道：&ldo;你又是否知道，為何君上只在河西、巴蜀實施田畝新制，而不在秦中、秦西變法？&rdo;

對於這個問題，甘成似乎覺得自己有答案，當即答道：&ldo;父親，這是因為咱們老師族樹大根深，嬴無敵他不敢……&rdo;

&ldo;鳥！&rdo;老甘龍大喝一聲，竟是伸手一掌煽在甘成臉上，將他koo擊倒。這一掌打得頗重，竟是將甘成的槽牙打掉了一個，而老甘龍一掌打出之後也是胸悶氣喘，咳嗽了起來，見老父親情緒激動，甘成急忙爬起給老父親撫背。咳順了氣的老甘龍卻是一把推開甘成，指著他鼻尖罵道：&ldo;蠢才，嬴無敵不動手，是因為咱們沒有給他落下任何可以用來下手的藉口。而你，一旦事情敗騰，不光我們甘氏一族將會死無葬身之地，便是孟西白這等老世族，也無一倖免。&rdo;

甘成見老父竟然危言如此，不由慌道：&ldo;父親，當真如此？&rdo;

&ldo;唉！&rdo;老甘龍閉目長嘆道：&ldo;老父原先還以為，秦國之變，當歸功於衛鞅、申不害二人。卻不想實是老父看走了眼，這幕後黑手不是別人，正是這屠戶出身的嬴無敵。昔日，他不過是老君上的義子，便有膽當街屠戮六元老，今日他身為秦國大王，還不敢殺光我等老世族麼？&rdo;

&ldo;可是……&rdo;甘成想要爭辯，卻被老甘龍打斷道：&ldo;痴兒，以法殺人，天下人人可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