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與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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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早已預料到皇后會召見她，幸好她已做好萬全準備，不再像之前那樣，任人宰割。一想到等會要發生的事情，她有些緊張又隱隱期待。

“請嬤嬤帶路。”

她挺直腰桿，捏著裙襬進了坤寧宮。在這後宮之中，軟弱就受欺負，她不想爭寵，但為了活下去，她必須穿上堅實的盔甲。

不僅為了自己，更是為了母親跟小玉。

雍容華貴的婦人正躺在貴妃椅上，閉目養神。一旁搖扇的宮女見到楚楚，悄然退出。

皇后美目一撇，只見楚楚端正身子跪在蒲團上。

“起來吧”美人懶懶地命令道。

楚楚已是皇上正式冊封的美人，不宜再讓她跪著聽訓。也許是這個原因，皇后覺得今日的楚楚跟之前有所變化。

“你侍奉皇上也有些日子了，整個人也沉穩不少，不似有些新妃仗著侍寢幾次，尾巴便翹到天上。”

“都是娘娘教導得好。”

皇后這話意有所指，可楚楚不打算接腔。

“最近跟著若風學得也差不多了，你準備好好侍奉皇上吧。”

楚楚點頭，低眉順眼地說道：“娘娘，妾身有個請求望娘娘成全。”

皇后不悅地皺眉，“何事？”

“再過些日子便是我姨娘的生辰，妾身準備了禮物，想讓皇后娘娘替我轉交給她。”

“此事不難辦”

雖不是什麼大事，但皇后並不喜歡楚楚這般跟她討價還價，“你的心思要放在皇上身上，南宮府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只要將皇上伺候好，自然不會虧待你跟你姨娘。”

“妾身明白”楚楚抬頭對上皇后，笑道：“妾身會替娘娘固寵，也希望姨娘跟小玉能喜樂平安。”

“你這話什麼意思？”

楚楚一愣，慌忙起身下跪，“妾身失言，妾身只是聽嬤嬤們說讓妾身練成名器，好讓皇上愛不釋手，所以才妄下斷言，請娘娘恕罪。”

見她伏地解釋，皇后懸起來的心緩緩落下，“在這後宮中，話不能亂說！你孃親跟那個小玉我會叫人照拂，你安心呆在後宮做好自己的本分。”

“是，謝娘娘。”

“退下吧。”

皇后揉揉眉心，望著楚楚離開的背影，思索片刻，“張嬤嬤，你說楚楚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了？”

“奴婢不敢妄自猜測，但楚美人從入宮來就一直溫順柔弱，應該是個沒心眼的人。”

皇后點點頭，想起之前對楚楚的調查，在南宮家她一直被掌玉嚴格管教，性格軟弱、不爭不搶，應該出不了什麼么蛾子。

出了坤寧宮，楚楚驚出一身虛汗。

皇后的反應跟她設想的沒差，她果然不喜歡皇上，甚至是厭惡。而自己已經淪為皇后固寵的工具了。

這些日子，她日日向皇后請安，目的就是為了調查皇后喝得調養湯藥到底是什麼。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逮到一日，張嬤嬤生病，由宮人熬藥的時機。春桃前去套近乎，偷取了一小杯藥汁。

楚楚拿回去分析，藥裡面竟然也有赤紅！

這種避子藥不同於麝香那麼常見，尋常人根本發現不了。

原來皇后並非不能有孕，只是不想有孕罷了。

而今日她刻意說的話，不僅是試探，更是給皇后敲一個警鐘，但又不能明麵攤牌，畢竟她還沒有強大到讓皇后忌憚，只能養精蓄銳，接著調查著背後真相。

其實還有一個問題，楚楚弄不明白，南宮家迫切需要皇嗣，而自己每次侍寢都服用了避子湯，最適合的皇后又在避孕，難道宮中還有南宮家的人？

這個想法嚇到楚楚了，但仔細想想又不無可能，畢竟皇上忌憚南宮家的勢力，已經開始有意削弱南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