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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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死死的抓緊了方向盤。

不要怕，自己能控制住拖拉機的，只要方向盤抓穩，就沒事的。

土路比公路難走的多，曲昱田當場就被顛的差點踩不住離合，好在她手上用的勁兒大，能把拖拉機控制住，不會讓車猛地加速或是轉彎。

顛了又顛，曲昱田也慢慢能適應這種晃動，她強制要求自己放鬆，不要怕，只要穩，就沒有事情，面部表情已經嚴肅到有些僵硬，但內心，曲昱田已經在撒花了。

加油加油，順著這條土路往前走，她過不了多久，就能到荒地了。

要是曲昱田帶了手錶，她就知道，她已經開了快四十分鐘，只不過，精神一直緊繃，沒有察覺而已，路面也從平直的公路，變成坑窪的土路，甚至到最後，有一段還是需要爬坡下坡的高難度地形。

好在，之前的全神貫注，讓身體已經習慣，手不能鬆開方向盤，腿不能離開離合剎車，曲昱田默唸，穩，只要穩，自己就能順利到達，別怕別怕，自己一定可以的。

爬坡和下坡，是很容易讓拖拉機新手熄火的，但曲昱田不慌不急，她的安全和車的穩定才是最重要的，慢一點，爬坡和下坡都會安全很多，順利過去兩個小坡，她就知道，該用多大的馬力能順利過去了。

不是單純的，大腦放空的往前走，曲昱田高度緊張之下，身體和腦海都在快速記憶總結著，什麼樣的路面，需要多少的速度，自己該怎麼配合拖拉機的動力。

如果這是漫畫，估計曲昱田的腦袋上面，能飄出一個全是亂碼的龐大意識雲，顯示出，她面無表情之下，腦海裡亂七八糟閃過多少東西。

硬是開了五十多分鐘，曲昱田的身體僵硬，手指都不能屈伸了，身上已經因為過度緊張開始痠痛，但是，她心情倒是很好，因為，坐在拖拉機上，已經能看到爸爸他們了。

順利下過坡的小司機，是不懼這種田邊小路的，沿著田邊，把拖拉機開到拖斗旁邊，把拖拉機停穩，曲昱田已經動不了了。

總算安全順利的連人帶車到達荒地，曲昱田一鬆開捏著的那口氣，渾身就僵到痛，臉都被顛的做不了表情了。

旁邊僱來的人，還沒發現，拖拉機上坐著的，是個孩子，幾個人卸下來鋁桶，就都圍過來準備吃飯。

剛到一邊接了個電話，曲鶴清才知道，自己拜託的哥們今天有事，沒法幫忙，準備自己騎著摩托車回去一趟，自己把拖拉機開過來，結果，一轉頭，怎麼都吃上了？拖拉機頭也停在一邊？

走過去，曲鶴清才發現不對，坐在拖拉機上不動彈的那個人，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

“田田？”快步跑過去，曲鶴清就看到，墨鏡都掉到鼻尖的女兒，對著自己齜牙咧嘴，“爸爸，我動不了了！”

在僱的人面前，曲昱田不吭氣，也不理別人，高冷且沉默的坐在拖拉機上，等爸爸一來，立刻求救。

田田自己開著拖拉機來的？

曲鶴清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自己在那個時候的心情，他把田田從拖拉機上抱下來，心就像吃了檸檬，又酸又澀。

“爸爸？”曲昱田嚇了一跳，自己被爸爸抱下來，然後，肩膀上就滴了很燙的眼淚，爸爸哭了？

瞪圓眼睛，曲昱田有點不知所措，她設想過爸爸的反應，表揚她或是說她太冒失，但是，怎麼哭了啊？

而且，近幾年，很少再被爸爸像小的時候那樣，抱在懷裡的曲昱田，才發現爸爸的身上不再是墨香味，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土腥味和汗味混合的味道，手掌上是厚到有些扎人的老繭，而且，頭髮裡面已經有很多白頭髮了。

那麼一個瞬間，曲昱田就明白了，爸爸為什麼要哭了。

爸爸老了，自己長大了，時間在兩個人的身上，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