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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黑了,屋裡點上蠟燭,陳設沒有任何變化,但藥味比之前來的時候濃郁一些。謝清豫的出現,無法改變滿屋子的凝重氣氛。
十多天沒有見,看到閉眼躺在床榻上的肖氏,謝清豫感覺她瘦了很多,臉色如同白紙一般,看起來異常憔悴慘淡。走到床邊,肖氏沒有睜眼,微張一張嘴,陸雲繡小聲說:“娘,是郡主來了……”
好一會兒,肖氏喘一口氣,緩緩說:“謝謝你,讓我還能見到雲繡和至言。”她聲音聽起來十分孱弱,說出這麼一句話,費了很大力氣,甚至肉眼可見的辛苦。
謝清豫聽得心裡難受,強忍著出聲:“您不要這樣說。”
肖氏卻沒有能對她多說一句話。
這一夜,誰都沒有睡,謝清豫沒有,陸衡一家更是沒有。然而天將亮未亮之際,身體熬受不住的肖氏終究是離開了。茅草屋裡哭聲一片,謝清豫不敢多聽多看。
肖氏去了,可以陸衡、陸家的情況,不可能大操大辦,還須一切從簡。親友全都不在桐城,除去他們一家人外,便是謝清豫、劉叔五個幫肖氏燒了些紙錢,得知訊息的杜雨珊後來也過來一趟。
因為肖氏的遺願,停靈三日,陸衡把肖氏的遺體火化了。肖氏安安靜靜的躺在鋪滿桐花的木板上,明明走得很辛苦,卻是面容安詳平和,看不出一絲痛苦。
一把火下去,燒得乾乾淨淨,便什麼都沒有了。
直到辦完肖氏的喪事,得到謝清豫授意,劉叔在私底下告知陸至言回長安的事。
啟程前一晚,杜雨珊於家中設宴為謝清豫送行。肖氏的離去令陸至言情緒低落,謝清豫同樣覺得傷心,在宴席上面,控制不住的喝了許多酒,杜雨珊沒有多攔。
雖然有幾次喝到微醺的經歷,但是謝清豫從來小心的沒有喝到大醉過。這一次,她醉得有些狠了,思緒飄飄忽忽的,腳下虛浮也猶如踩在棉花上。
記得初到桐城那一晚,她和表姐、表姐夫吃過晚飯回來,便看到一個人陸至言站在院子裡面。臨到要離開的這一晚,竟然也是這個樣子。
望見立在梧桐樹下的陸至言,謝清豫艱難找回一分清明。她不讓夏果和春絮繼續扶她,甚至讓她們先行進去,自己朝陸至言走過去。
他站在那裡不動,她心裡無端生出一個念頭,感覺其實是特地在等她。這個念頭從腦海一閃而過,謝清豫來不及抓住,她便已經到了陸至言面前。
在陸至言的面前站定,謝清豫抬起頭去看他,昏暗的光線裡,看得最清楚的是他的一雙眼睛。這幾日,她從這雙眼睛裡面看到的,只有無盡的悲傷與難過。
仔細看一看,他似乎又瘦了一些,原本便已經很瘦了。之前在路上,為了讓他能稍微吃得多一點,她也努力的想辦法,好像都沒有用,還是這樣子。
以前她以為,陸至言有事,她幫不到他什麼,是因為她太小。現在她長大一些,她還是幫不到他。謝清豫為自己的自以為是感到羞愧,喪失繼續看著他的勇氣,只能低下頭。
“對不起……”
謝清豫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訥訥說:“我沒有想到會這樣,對不起……”
陸至言微微低頭看著謝清豫。
他嗓子沙啞的說:“不要道歉,不是你的錯。”
“我本來以為,你見到了親人以後,心情會好一點的。”謝清豫搖著頭,“我這麼自作主張,自以為是,可我一點用都沒有,我還是幫不到你。”
陸至言說:“你已經幫了很多了。”
謝清豫吸一吸鼻子,仍舊低著頭,沒有接他的這句話。
他們相對沉默片刻,陸至言聲音低了一點道:“我娘走之前說,能再見到我們,她已經非常知足了。她讓我們不要太難過,以後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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