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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長：&ldo;你父親跟你提起過嗎？&rdo;

泰平：&ldo;小時候聽我奶奶講過，父親很少講。&rdo;

古長栓試探地：&ldo;家裡的事，你都知道嗎？&rdo;

泰平會意地點點頭：&ldo;我知道，聽奶奶說過。&rdo;

泰平轉頭深情地看著秦智勇的屋子，&ldo;他老人家把我養大，為我奶奶養老送終，他就是我父親。&rdo;

強軍幫著端上酒菜，有紅燒魚、辣子雞丁、臘肉、餈粑、菊花酒，還有一盤辣椒粉。

泰平叫住強軍：&ldo;快來見過長栓爺。&rdo;

強軍向古長栓鞠躬問好：&ldo;爺爺好！&rdo;

古長栓高興地：&ldo;你好！泰平啊，你的孩子還這麼小？&rdo;

泰平自嘲地笑了笑：&ldo;娶媳婦晚呢。&rdo;

鎮長笑著插話：&ldo;黑五類的狗崽子，誰敢嫁？&rdo;

古長栓不解地看著鎮長。

泰平解釋：&ldo;因為父親當過國民黨兵……都過去了，現在日子越過越好了。&rdo;

古長栓看了看乾淨整潔的院子，欣慰地點了點頭。

泰平：&ldo;父親一直以為您已經不在了……&rdo;

古長栓：&ldo;抗戰勝利後，你父親因為腿傷退役了，本來我也不想幹了，誰願意打內戰啊！可突然一天晚上，被稀里糊塗地裝上船，船到了大海上才知道要把我們送到臺灣，我和幾個弟兄就跳了船，想游回大陸，可又被後邊的船抓了回去，差點兒被槍斃。&rdo;

泰平：&ldo;父親是聽逃回來的人說的。&rdo;

古長栓點了點頭：&ldo;這些年，你們是怎麼過的？&rdo;

泰平：&ldo;父親這些年過的很苦，一直把奶奶送了終，帶著我，一生也未再娶……&rdo;古長栓：&ldo;奶奶的墳在哪？&rdo;

泰平：&ldo;在後山，和我冬梅嬸子的墳在一起，吃完飯我帶您去。&rdo;

古長栓的目光變得很凝重，他又向秦智勇的屋子裡望去。

古長栓：&ldo;你父親提起過你冬梅嬸子嗎？&rdo;

泰平搖搖頭。

古長栓站起身，向秦智勇的屋裡走去。

秦智勇依然面向裡躺在床上。

古長栓走到秦智勇床邊：&ldo;智勇哥，你還記得冬梅嗎？&rdo;

秦智勇身子猛地動了一下。他從枕頭下邊哆哆嗦嗦地拿出一個鴛鴦荷包，湊在眼前，仔細地看著、看著，耳邊彷彿聽到冬梅那清脆的笑聲……

第二章 &ldo;列祖列宗啊，快顯靈吧！&rdo;

1941年秋。

冬梅和秦智勇並坐在村外的玉米地裡，她&ldo;咯咯咯&rdo;地笑著。秦智勇把嘴伸向冬梅的臉，冬梅伸手推開秦智勇湊過來的嘴。

冬梅嗔笑著：&ldo;智勇哥，我還沒過門兒呢，不能這樣。&rdo;

秦智勇笑嘻嘻地：&ldo;怕什麼？又沒人看見。&rdo;

冬梅：&ldo;老天在看啊。&rdo;

秦智勇：&ldo;我爹跟你爹都說好了，過了年就給咱倆成親。&rdo;

秦智勇說著又要摟抱冬梅，冬梅把他推開：&ldo;我說不行就不行。你再鬧我就走了，我娘還讓我早點回去捏餈粑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