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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信田鐵青著臉，一步步向老楊逼近，老楊一步步後退著。

周廣仁上前想攔住黃信田，被黃信田一掌推倒。

這時，老曹突然大喊一聲：&ldo;鬼子！&rdo;

大家抬頭望去，在山坡下的草叢裡，小島光著頭，沒帶帽子，站在那裡正看著他們。

黃信田像瘋了一樣，向小島撲去，邊跑邊拔出獵刀，小島看著衝過來的黃信田，並不躲閃，表情肅穆地一動不動地站著，眼神空靈地看著前方。

秦智勇大喊：&ldo;老黃！黃信田！&rdo;

黃信田跑到小島面前，舉起獵刀，一刀捅進小島的腹部，小島的身子慢慢倒在草叢裡，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向旁邊，黃信田望過去，在齊腰深的草叢裡，那個苗族小男孩正呼呼大睡著。

其他人也都跑了過來，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小島，又看了看酣睡的小孩。周廣仁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起來，聽了聽，說：&ldo;還睡著呢。&rdo;

黃信田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著小島，拿刀的手微微顫抖著，刀掉在地上。

小島看著周廣仁懷裡的孩子，慢慢閉上眼睛，嘴角掛著一絲微笑……

第三十二章 &ldo;小時候，他天天背著我玩兒&rdo;

雨雪交加。

秦智勇一行人走在泥濘的小路上，黃信田背著孩子一步一滑地走在前邊，孩子的身上披著黃信田的上衣，黃信田腳下一滑，單腿跪倒在泥地裡，老楊忙把機槍交給老曹，跑過去想從黃信田背上抱過孩子，卻被黃信田一把推開，大吼道：&ldo;滾開！&rdo;

秦智勇向老楊擺了擺手，黃信田背著孩子繼續向前走去，小島慢慢倒下去的一幕不斷浮現在他的眼前。

此時，劉參謀、栓子帶著隊伍沿小路走來，栓子突然發現前邊出現幾個人影，忙喊道：&ldo;劉參謀，有情況！&rdo;

劉參謀拔出槍：&ldo;隱蔽！&rdo;

大家迅速埋伏下來，隨著前邊的人影越走越近，栓子一眼認出走在前邊的是秦智勇，他驚呼一聲：&ldo;智勇哥！劉參謀，是秦排長他們！&rdo;

劉參謀也看出來了：&ldo;是他們！&rdo;

劉參謀、栓子站起身，向秦智勇走去。秦智勇他們也看見了劉參謀和栓子，大家都跑向對方，擁抱在一起。

秦智勇抱著栓子：&ldo;傷都好了？&rdo;

栓子：&ldo;好了。&rdo;

秦智勇對劉參謀悲痛地說：&ldo;董團長‐‐殉國了。&rdo;

劉參謀一怔，目光黯淡下去……

小島躺在泥水裡，身下汪著一灘血水，冰冷的雨雪打在他蒼白的臉上，他慢慢睜開眼睛，艱難地翻過身，在泥濘的地上向前爬去，身後留下一道道血色的泥漿……

長沙，國軍駐地。

戰士們正坐在臨時搭建起來的舞臺前，觀看文工團的演出，舞臺上方掛著橫幅，寫著：慶祝第三次湘北大捷！

老楊、老曹、栓子、周廣仁也坐在臺下的戰士中間，看著演出。

舞臺上，文工團的男女兵們正唱&ldo;大刀進行曲&rdo;。

老楊指著第一排一個女兵，對旁邊的老曹讚嘆道：&ldo;看第一排那個扎兩個小辮兒的女娃兒，長得真水靈啊！又白又嫩，一掐都能出水兒。&rdo;

老曹笑罵著：&ldo;你這個老不正經的，不是有人給你做鞋嗎。&rdo;

栓子和周廣仁聽了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