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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病床上的軍官緩緩舉起一隻手，他緊閉著眼睛，用微弱的聲音說：&ldo;醫生，請你過來一下。&rdo;

醫生走到軍官身旁，俯下身去。

軍官：&ldo;先給炸坦克的弟兄治吧……&rdo;

醫生囁嚅地說：&ldo;馬營長，藥不多了，盤尼西林、麻醉劑要優先給長官用……&rdo;

被按在地上的秦智勇聽見了醫生的話。

馬營長依舊緊閉著眼睛，語氣堅定地說：&ldo;把我的藥給他！&rdo;

醫生有些著急：&ldo;這怎麼行呢！&rdo;

馬營長突然睜開眼睛，暴躁地吼道：&ldo;咋就不行！我已經是個廢人了！再也不能上戰場殺鬼子了！救我有啥用……&rdo;

馬營長用拳頭狠砸著床板。

救護所變得鴉雀無聲，所有的傷兵都默默地看著馬營長，很多傷員在抹眼淚。

周廣仁還趴在牆角，吐的渾身癱軟。

抬馬營長來的一個勤務兵哭著哀求著：&ldo;不能讓啊，馬營長，你的傷也很重啊……&rdo;

馬營長：&ldo;不要說了，就這樣吧。醫生，快去吧！&rdo;

醫生無奈地點點頭。

秦智勇掙脫開憲兵的手，用雙膝跪行到馬營長床前，磕了三個響頭，哭著：&ldo;感謝長官的大恩大德，感謝長官的大恩大德……&rdo;

馬營長突然睜開眼睛，強撐起身子，血紅的眼睛瞪著秦智勇，一字一頓地：說；&ldo;告訴那個弟兄，多殺鬼子！別丟咱中國人的臉！&rdo;

淚水從栓子緊閉的雙眼中流了下來。

醫生扶馬營長躺下，然後來到栓子身旁，為栓子檢視了一下傷口，對女護士說：&ldo;抬到裡邊去，馬上手術。&rdo;

周廣仁癱在地上乾嘔著。女護士不滿地對周廣仁說：&ldo;外邊吐去！&rdo;

秦智勇抱起栓子，跟著女護士，來到裡邊。

女護士指著一個用桌子拼起來的簡易病床：&ldo;放上邊。&rdo;

秦智勇把栓子輕輕放到上邊，醫生、女護士馬上緊張地忙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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