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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楊親熱地拍著小牛的腦袋：&ldo;小牛犢子，沒惹你娘生氣吧？&rdo;

小牛搖搖頭：&ldo;沒有。&rdo;

小牛娘笑著插話：&ldo;他就是老吵吵著要跟你們打鬼子去！&rdo;

小牛近似哀求地說：&ldo;叔，讓我跟著你打鬼子吧，我不想當伙伕了。&rdo;

老楊：&ldo;你呀，再等幾年吧。&rdo;

老曹瞄了一眼周廣仁：&ldo;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行！比二鬼子強！&rdo;

周廣仁不滿地看了一眼老曹，對小牛說：&ldo;你以為鬼子那麼好打？鬼子可厲害啊！&rdo;

小牛一臉不屑：&ldo;甭嚇唬人，小鬼子也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挨一槍照樣死，捅一刀照樣亡！&rdo;

大家紛紛讚許：&ldo;說得好！好樣的！小牛。&rdo;

小牛和娘為每個戰士的碗裡都倒上酒，大家舉著酒碗相互慶賀新年。

‐‐&ldo;中國必勝！乾杯！&rdo;

‐‐&ldo;為抗戰勝利！乾杯！&rdo;

一個觀察哨突然指著陣地前方的戰場：&ldo;快看！&rdo;

大家紛紛站起身向陣地前方望去。

在陣地前方的戰場上，敵我雙方的收屍隊正各打著一面帶有紅十字的白旗，在戰場上收殮各自一方計程車兵屍體。

戰壕裡的戰士霎時都安靜下來，靜靜地看著。

周廣仁：&ldo;這就是我們的明天。&rdo;

雙方的收屍隊都由一名尉官帶著十幾個當地的老百姓組成，雙方人員都不說話，各自忙碌著把一具具屍體翻過來拂去積雪，辨認著衣服和隨身武器，然後把自己一方的屍體搬到一邊。雙方人員有時也相互低聲交流一下，一個中方收屍人員手裡拿著一個斷臂向對方徵詢著，對方看了看搖搖頭，又讓日方尉官看看，日軍尉官也搖搖頭，中方人員只好把斷臂又扔到一邊。最後雙方人員把兩具同時刺中對方而依然站立的屍體費力地分開，各自抬走。

戰壕裡，老曹高高舉起酒碗：&ldo;為死去的弟兄……&rdo;

老曹把碗裡剩下的酒倒在地上，大家也都把碗裡剩下的酒倒在地上，開始默默地吃飯。

遠處的槍炮聲越來越激烈。

周廣仁強吃了一口，又吐進碗裡，煩躁地放下飯碗，望著空中的月亮，深深地喘出一口氣。

老楊突然扯著嗓子吼起了秦腔：&ldo;金雁灘中埋伏死力鏖戰，又只見四下裡火光連天，只燒得眾弟兄頭焦額爛，又殺得一個個血濺馬前。今日裡無一人投降逃竄，為國家拼一死不顧生還……&rdo;

蒼涼的聲音久久迴蕩在寂靜的月夜裡……

此時，在日軍陣地上，日軍士兵們也站在戰壕裡，同樣默默地看著遠處正忙碌的收屍隊，然後都垂頭喪氣地在戰壕裡坐下。

黑田苦笑了一下：&ldo;男人活到二十五也夠了吧。&rdo;

小島：&ldo;死了也就解脫了。

黑田：&ldo;小島，只要我活著，就不會讓你死！&rdo;

小島看著黑田：&ldo;真的嗎？&rdo;

黑田認真地點了點頭。

正在返回前沿陣地的秦智勇停下腳步，默默地看著收屍隊抬著一具具屍骸從他身邊走過。

秦智勇心中默唸著：&ldo;弟兄們，你們先走吧，我們會再見面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