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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牛問周廣仁：&ldo;叔，鬼子話&l;繳槍不殺&rdo;咋說來著？&rdo;

周廣仁用日語教他：&ldo;投降不殺。&rdo;

小牛把槍口對著黃信田，用半生不熟的日語說：&ldo;投降不殺。&rdo;

黃信田強裝笑顏地忙舉起雙手，做出狼狽的樣子：&ldo;我地投降地幹活。&rdo;

小牛開心地大笑著，又突然想起，問周廣仁：&ldo;叔，有子彈嗎？&rdo;

周廣仁又把彈匣給了他，小牛把槍插在腰裡，開心地說：&ldo;我走了！&rdo;

小牛拿著彈匣，挑起擔子，一溜煙兒地跑出營房，險些與走進營房的秦智勇裝個滿懷。

小牛向秦智勇敬個禮，就跑了，邊跑邊唱：&ldo;手拿小刀槍，衝鋒到戰場。一刀斬漢奸！一槍打東洋！不怕年紀小，只怕不抵抗！吹起小喇叭，噠嘀噠嘀噠……&rdo;

秦智勇緩緩走到通鋪前，看著桌上一動未動的酒菜，說：&ldo;這些天都沒好好吃個飯，都吃點兒吧。&rdo;

可依舊沒有人動筷，秦智勇在桌前坐下，拿起一個饅頭放進嘴裡，咬了一口，卻難以下嚥。

這時，房門被突然撞開，老曹扛著機槍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老曹快活地喊著：&ldo;哈哈！弟兄們！老曹回來了！想死你們了！好啊，你們都喝上啦！&rdo;

老曹把機槍架在地上，跳上通鋪，盤腿坐下，拿起一個饅頭就吃，邊吃邊興奮地說著：&ldo;排長，那個黃毛已經安全送到了，臨走時還親了我一下，真他媽噁心。老黃，二鬼子，你們咋樣？沒騙一個文工團的小丫兒頭，我這一道上，盡羨慕你們了‐‐&rdo;

老曹突然發現大家都悶悶不樂，不禁疑惑起來：&ldo;咋啦？咋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rdo;他環視了一下每個人，目光停在通鋪上放著的老楊的酒葫蘆，他拿起葫蘆晃了晃，又扔到鋪上，&ldo;老楊呢？老小子跑哪去了？又找小牛他娘去了？這個老不正‐‐&rdo;

老曹止住了話頭，警覺地看著大家。

栓子又清了清嗓子：&ldo;老楊‐‐&rdo;

栓子說不下去了。周廣仁和黃信田也都低下頭。

老曹把饅頭緩緩放下，目光掃視著每個人，良久，他拿起酒罈子給自己倒上一碗酒，端起來喝了一口，他盯著碗裡的酒：&ldo;說吧，老楊咋啦？掛彩啦？&rdo;

周廣仁也拿起酒罈子給自己倒上一碗酒，喝了一口，啜泣著：&ldo;老楊啊，說好了回來請你喝酒呢，你咋就走了呢。&rdo;

周廣仁哭了起來，栓子、黃信田也抹著眼淚。

老曹直盯盯地看著秦智勇，秦智勇看了一眼老曹，沉痛地說：&ldo;老楊‐‐他回不來了……&rdo;

老曹愣了半晌，把酒碗緩緩地端起來，一飲而盡，又拿起酒罈倒上一碗，然後端起來緩緩地灑在地上。

周廣仁還在啜泣著，老曹聲音低沉地說：&ldo;別哭了，二鬼子，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啊。&rdo;

周廣仁的哭聲越來越大。

老曹火了：&ldo;嚎個錘子喪啊！別跟娘們兒似的！&rdo;

周廣仁止住了哭聲。

老曹苦笑了一下：&ldo;都有這一天啊！孫參謀那話咋說來著，&l;瓦罐不離井口破，軍人難免陣前亡&r;啊！來！都把酒給我端起來！老楊要是在天有靈，他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