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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老太太道：&ldo;這話怎麼說的，咱傢什麼時候揭不開鍋了？&rdo;她們家再窮也沒到這個地步，這話她不愛聽。

&ldo;您是不知道，私塾裡的大半學生，明年都不來了。&rdo;王氏嘔心地道，這又是一件讓她睡不著的事情。

&ldo;為什麼不來？&rdo;沈家老太太不解。

&ldo;還有為什麼，他們嫌束脩貴，明年要去涼山書社就讀。&rdo;王氏說：&ldo;涼山書社，您那個好兒子開辦的，學費只收二兩銀子的，您還記得吧？&rdo;

兒媳婦話裡帶著明晃晃的刺兒，可見是心裡氣很了，沈家老太太沉下臉來說道：&ldo;私塾損失了學生，你心裡埋怨我能理解，可這事與我何干，你要耍性子便回孃家耍去，還輪不到在我跟前耍。&rdo;

王氏聞言，連忙冤枉道：&ldo;娘說的哪裡話，我沒有耍性子。不過就是心裡不痛快，您難道就不生氣嗎？&rdo;

沈東英可是沈老太太最喜歡的兒子，她生氣的，敲打完王氏她才說道：&ldo;老大這事做得不地道，我老早就說了，別開什麼書社。現在好了，整個村都亂了套了。&rdo;

不止是王氏向沈老太太訴苦，沈東英也朝著他老子訴苦。王氏說的沒有錯，私塾的學生確實有大半表示束脩太貴了，若是私塾不減束脩，他們就要轉道去涼山書社就讀。

&ldo;爹，那眼下怎麼辦，咱們是減束脩還是怎麼樣？&rdo;沈東英難以決策道，若是減束脩，他們怎麼開支？除去各種各樣的花哨，還能賺多少？整個沈家本家，就靠著私塾進帳。他們過慣了好日子，若是突然減少開支，怎麼能行。不說家裡內部的開銷，外面充門面的，該打點的，也是一筆大錢。

&ldo;束脩不能隨便減，不然有了一次就會有二次。&rdo;他們的束脩再怎麼減，也不可能減到涼山書社那個微薄的量。這樣一來，村裡的人還是有意見。沈老爺子說道：&ldo;有多少人想走？&rdo;

沈東齊愁眉苦臉地道：&ldo;一大半。&rdo;

沈老爺子很吃驚道：&ldo;有這麼多？&rdo;他原先還想著，若是人少的話，就隨他們走，不管了。可是一大半，這可怎麼好……

&ldo;他們都是愚蠢無知的愚夫，我們私塾雖然束脩高點，可是教出的學識都是很好的，豈是那個小小的書社能比擬？&rdo;沈東英越想越嘔心，頭一次這麼恨村裡人的無知。他們一個個只知道貪小便宜，卻不想想其中的道理。俗話說便宜無好貨，二兩銀子能教出什麼來？

&ldo;這事，確實不好辦了些。&rdo;沈老爺子苦思冥想，沒能想到好的法子，除非還是要去找沈東明商量。可是上一回倆家已經鬧得很不愉快，沈東明也不再是以前那個對他言聽計從的沈東明。

&ldo;上次二哥不管，只說不會有影響，這回他總該要管了吧？&rdo;沈東英對二哥沈東齊恨起來，若是早插手管的話，就不會有今天的局面。

&ldo;你二哥也該回來過年了。&rdo;沈老爺子沉吟了片刻，說道：&ldo;聽聞他與新任知縣關係不錯，要不讓他請知縣大人來我沈家做客？&rdo;

沈東英長大嘴巴，說道：&ldo;請……知縣大人來做客，二哥能把他請來嗎？&rdo;咋聞二哥有這樣的關心，沈東英心中又驚又酸。他到底是處處不如沈東齊。明面上他是家裡最受寵的孩子，其實他是羨慕二哥沈東齊的。

&ldo;聽你二哥信上說，他們關係還不錯，應該是能的。&rdo;沈老爺子抱著希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