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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看著捲上來的浪花。
是,沒有向著我,但目光還是無處不在的籠罩住我。
我把自己連頭裹在毛巾裡,只露出兩隻眼睛,瑟縮著。
他終於轉過頭來,看到這種情形,笑。
我也跟著他笑。
在這一剎那,我沒有覺得自己是殘花敗柳。
我們坐了很久很久,他才一把將我拉起,向酒店露臺的方向走去。
這時借著燈光,才發覺毛巾是淺紫色的,鑲著銀邊。
我把它當莎麗,裹著身子,如穿著夜禮服般優遊地走回車子。
他再一次維持緘默,沒有挽留。
我發動車子。
他看著我離去。
到家對著暖爐喝酒。
國維回來。
他不相信眼睛,「你去游泳來?」
我抬頭看他一眼。
「患肺炎不要怪人!」
我什麼也不說。
「發瘋了。」
是的,是瘋了。
我把酒杯放下,摸摸面孔,還是火燙的。
國維並不是笨人,他應當看得出來。不,他不是看不出來,他根本不要看。
「國維,」我說,「看著我。」
他警惕,「你又來了。」
「請看著我。」這是最後的請求。
「海湄,你醉了。」他冷冷地說。
這次我不生氣,只深深嘆息。
他一定要逃避,一定要在我們之間築起冰牆。
「幫幫忙好不好?你沒看到我的頭髮又白掉?公司快垮下來了。」
「我們幾時移民,」我懇求,「不是說帶我走?」
「走?走到彼邦吃什麼?拿了護照也得吃呀,不會成仙的。」
「一樣可做事,你有那邊的執照。」
「誰來找我?你長大好不好?你在外國吃了官司會不會找個印度人替你辯護?」
我頹然。
「我們應該有點節蓄,國維……」我說。
「別說了,」他擺擺手,「清茶淡飯是不是,躲在小鎮看電視是不是,你若喜歡,倒可以把你送出去。」
「你是不走了?」
「往後再說吧。」
他倒了杯酒,大口大口地喝。
我並沒有太大的失望,對於他的反覆,早已成習慣。
鎮靜地問:「可是因為她的病起了變化?」
他轉過頭來嚴厲地說:「那邊的事,與你無關。」
「可是不行了?」我沒有放棄。
「叫你不要問。」
「我有權知道,聽說她已要儀器幫助呼吸——」
他打斷我,「住嘴。」
我看牢他,說下去:「城裡每個人都知她情況危殆——」
他取過外套,往大門走去,開門就走。
我又成功地把他趕走。
他可以向我傾訴,真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肯與我說話,我再不是十年前那個小娃娃,我苦澀地想,我已經長大,我懂得他的苦處,我只想得到一個機會:我聽他傾訴,他也聽我傾訴。
我把臉埋在手心內。
女人最大的毛病是不肯心死,太強壯了,把它丟在泥淖裡還是「啪啪」地跳動,淌著血,等候機會。
實際上事情早已結束,為什麼不去尋找新的開始?
第二天,瑪琳來找我。
她說:「你可是把多年來壞習慣轉過來了?」
我掩飾,「這幾日,白天也像夜裡。」
「這倒是真的,多麼像英國,天天下雨。」
「有沒有人聽說關於藍莉莉?」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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