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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那種情形,人家只能那樣了嘛,再說,人家都摸清你骨頭長在哪裡,輕不輕,重不重,人家都拿捏到的,要是,要是妹妹真的要置六哥於死地,我現在何必自投羅網呢?”
六哥瞥她,“說不定是自作聰明。”
但他到底因為那一句“摸清骨頭長在哪裡”而軟了心腸。
他從不在人前擦洗,又有誰關心一個太監胸骨長得如何?
他蟒衣下的醜陋與嶙峋,像是凋零的草木,唯獨她走過,不曾驚懼,好奇得以為是一種不朽。生來就明澈多情的菩薩,本不該與泥地裡的殘鳥糾纏,她肯朝你敞開雪白的手心,任你在她胸前棲息,你怎敢要求她事事都辦得符合你心意?
“這次……饒了你。”
六哥疼得喘氣,固執將她抱在懷裡。
“下次,再敢用刀尖對著我,我就活剝了你。”六哥陰狠地說,“剝了你的人皮,鋪在我床上,天天壓著你,讓你不得投胎,永生永世做我的床鬼!”
他不會承認。
也不敢承認。
她撿起匕首朝向他的那一刻,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濛濛的雨夜,他手裡攥著那一條白綾。
所有人都死了。
他孤零零地遊走著,被人當成乞兒一樣驅趕。
喪家之犬沒了歸處,下腳就是萬丈深淵。
他就用那條白綾,纏在自己的脖頸上,慢慢地收緊,慢慢地窒息,雨水也變得猩紅粘稠。死是很輕易的,輕飄飄的,脫開了沉重的軀殼,靈魂能自由來去,他笑著朝著來接他的祖母跑過去,任由濃墨的夜色將他淹沒。
第一日,他竟然沒死。
張澗月記得很清楚,濃霧撥開,那是一個豔陽高照的午後。
他就躺在那汙水坑裡,像爛泥一樣躺著,身體潰爛發臭,引來了一堆青蠅的覬覦。豔陽天曬乾了他身下的腥臭積水,他從溼漉漉變得乾燥發癢,面板裂開,流出膿血,他伸手抓了下傷口,疼得熱辣辣的。
在至烈的燦光下,他緩了過來,爬著,跪著,一路乞討,直到討到了第一份吃食。
他又活了。
給他吃食的是一個老太監,倆人有過一面之緣。
因他一回醉酒,跌下馬背,被老太監扶了扶,少年正是鮮衣怒馬、情義熱烈的年紀,笑罵了一句閹狗滾開,臭氣熏天。
一個是風華正茂的紅衣狀元郎,一個是面相刻薄的老太監,人們都知道該恭敬著誰。
他站在人群中間,被眾星捧月著,那老太監便一個勁兒賠笑告罪,說今天擦得香粉不夠多,燻著狀元爺了。人群又是一陣鬨笑,說老太監娘唧唧的,還指著老太監的蘭花指評頭論足。
自始自終,老太監臉色都沒變過,是那副他最討厭的諂媚、虛偽的模樣。
當食不果腹、顛沛流離時,他方明白年少的自己多麼清高孤傲。
他瞧不起權宦,不屑於與小人打交道,偏偏是這樣精於算計的小人,在旁人嫌惡的目光中,救活了他。
老太監把他在後宮生存之道交給他,卻不肯收他當乾兒子。
他懇求後,老太監連連擺著手,那張塗著粉的臉劇烈晃著,簌簌掉下粉屑,侷促又不安,“狀元爺折煞老奴了,老奴一個閹人,哪裡值得狀元爺這一跪!狀元爺是做大事的人,現下不過是身在淺灘!”
老太監還說,“老奴自小苦過,狀元爺若想感激老奴,便讓天下人少吃點苦吧!”
老太監因病去世,侄子奔喪的途中遭遇劫匪,也命喪黃泉,他就頂替了這張家侄子的身份,替老太監摔了靈盆。
再然後,張澗月改名張夙生,入了宮。
夙生,前生。
少年意氣風發的前生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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