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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贛州衛指揮使薛繼祖。”
“臣,撫州知府張善。”
“參見吳王千歲。”
一一武兩位官員大步進來,跪在朱允熥的面前。
贛州衛指揮使薛繼祖是典型的武人,五大三粗滿臉橫肉。他出身已故永國公薛顯之家,是薛顯的侄孫。
薛顯死於洪武二十年,生前也是大明的一員悍將,曾隸屬於朱正帳下,面對陳友諒數十萬大軍,堅守九江三個月,是常遇春都要佩服的狠人。
朱允熥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掃而過,落在撫州知府張善的身上。
如果是這不是一位知府,而是一個老農都有人相信。張善鬚髮半黑半白,五十出頭的年紀,臉上都是滄桑的皺紋。脊背有些佝僂,身材很是瘦弱。沒有穿官府,是一件袖口都磨破,漸滿了泥水的粗布衣裳。
而且,似乎是因為缺少睡眠,張善的眼都是血絲,雙手的關節紋路指甲裡,都是黑色的泥沙。
“你剛從河堤上來?”張善的這個樣子,讓朱允熥心對他的好感上升一些,開口問道。
張善拱手道,“撫河決堤當日,臣就組織民夫,去決口處修築河堤。只是臣手裡的人太少,現在百十丈寬的口子,也才堵上不到三成。”說著,再次叩首,“臣有罪,請殿下治臣無能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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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府父母官,治下百姓都歸你調遣,怎麼會人手不夠?就算人手不夠,也完全可以從災民選出青壯。你倒是拎得清自己,知道自己無能!”朱允熥冷哼一聲。
張善面上悽然一笑,先是看了一邊忐忑的江西布政司,然後再次重重的叩首,開口說道,“撫州災情如此,臣有責任,臣絕不推脫。該如何治臣之罪,請殿下定奪,臣絕不爭辯。但是,臣死之前有話說。”
其實朱允熥心一清二楚,其必有隱情。若張善真的不是一個把百姓死活,記掛在心的官員,他不會組織人修築河堤。更不會親自以身犯險,做這些髒累不討好的活。
“說吧!”朱允熥開口道,“撫州災情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張知府,給孤一個交待!”
張善抬起頭,聲若沉水,“臣是四月調任撫州知府,但是撫州大事小事,其實臣說了不算。撫州同知李泰和通判張義,都是地方大族出身,這衙門和各縣上下,被他們經營得鐵桶一般,對臣陽奉陰違。”
“災情出現之後,臣讓他們籌集糧食,他們說府庫空虛。讓他們徵集民夫,他們說如今民力疲憊。而且鄉下人心惶惶,調不出人手。”
“等朝廷賑濟的糧食和官銀送達,他們又拿著袁藩司的行,說賑濟在災民掌握糧庫是他們的職責。衙門裡都是他們的人,水潑不進,臣插不上手。”
“你胡說!”袁慶被踩了尾巴一般,暴跳如雷,“你是身為知府,指揮不動下官,還想推脫責任?”
“你閉嘴!”朱允熥河池一句,“孤讓你說話了嗎?”
袁慶頓時呆滯,神情惶恐。
“你是夠無能的,居然讓下面人架空了!”
這就是本地人當本地官的壞處,很容易就能架空外來的官員。如果外來的官員和他們同流合汙,那就皆大歡喜。如果外來的官員不夠強勢,又不是他們一路人,張善這樣的知府就是例子。
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張善一個知府到了這個地步,也是他自己的能力問題,怪不得別人。
“決口的河堤上有多少民夫?”朱允熥想了想,繼續問道。
“兩千人,都是臣親自在城招募的百姓。”張善開口說道,“當時臣答應這些百姓,每人每天個制錢的工錢,完工之後每人一斗米。可是這錢,這糧,臣到現在也沒拿出來。”
“如果有人有錢,多久能堵上缺口?”朱允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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