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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明月身體一顫。所有的女兒,都取那樣一個目的性極強的名字,到了弟弟身上,就是一個“安”。
“你也知道吧?我們學中文的,對文字就是很敏感。叫什麼不好,子富、子強、子裕,要叫‘子安’。這讓我們多難看呀。”
“原本以為他們盼兒子,不過是為了養兒防老,家裡多個勞動力。都是工具,誰也別笑話誰。子安,盼子平安。這名字好啊,拳拳愛意,躍然紙上。”
“我們都是意外,他是心肝兒。原來他們不是不會愛人,只是不愛你。”
賀明月牽住她的手。餘子好看她一眼:“這些我現在已經想通了。我努力讀書,走出那個地方,這些事已經很少想起來。”
“嗯。”
“今天又是等我,又是跑步,中午你聽到了吧?”
賀明月沉默了一下:“聽到一點點,你說你沒時間。”
餘子好嘆一口氣:“我弟弟高一了,學習跟不上,我媽叫我每天和家裡視訊通話,給他補習。”
“我操!”
餘子好冷笑一聲:“是呀,我為什麼要幫他補習?從小到大,我伺候他穿,伺候他吃,自己還要上山採藥掙學費,什麼都自己來,憑什麼他什麼也不用做,哭一哭就享受一切?”
“你答應了嗎?”賀明月看著她。
餘子好:“……”
“你剛剛對我說的所有話的概括表達,現在我全部送給你。如果你的決定分兩邊,我一定是站在說‘no’的那一邊。沒有天生的感情。父母子女也只是社會關係的一種。我們為什麼看重這個,作為一個學霸,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餘子好“哇”一聲,故作輕鬆,“我們要開始探討中國歷史和社會問題了嗎?”
“你是知道的,對嗎?”賀明月說,“知道,但無法行動。”
“做新時代獨立女性好難。”餘子好嘆息一聲,“要破,要立,要‘老子不care’。”
“但是這樣,人生才充滿無限可能,才覺得有意思,不是嗎?”賀明月覺得今晚的月亮好亮,“一眼望到頭的一輩子,好無聊。”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賀明月忍不住想餘子好這二十年是怎麼過來的。她們兩個,可能都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有社會經歷。不過一個自願,一個被迫。一個衣食無憂純粹體驗,一個真實地感受生存壓力。
子好心地善良,乾脆磊落,獨立自強,為什麼要平白多受這麼多苦?
餘子好總在想家裡有多窮。媽媽總在唸:“交不起學費了,明天不吃肉吧,該交電費了。你要聽話,媽媽很苦,這日子什麼時候能捱到頭啊……”她小時候總是活在明天可能就一無所有的恐懼之中,她無法拒絕地聽了媽媽所有的生存壓力,並且自覺地轉化成自己的壓力。上中學後,她開始在意外貌,很想買一個髮夾。等她悄悄存夠錢,買了夾子後,高高興興回家,媽媽高高興興地提著一口袋白菜葉子,說:“今天菜市場有人進貨,很多白菜葉子不要了,我就叫老闆給我了。哇,這麼大口袋,我們可以吃三四天!”她到現在都記得那種感覺——羞恥。好像被扒光衣服,神明們指指點點。她有什麼資格去過更好的生活呢?她真的懂事聽話嗎?都是假象,她也只是一個虛榮的孩子。
她不配快樂,不配有慾望,生她的人活得那麼苦,她有什麼資格?
後來弟弟上中學了,開家長會,老師說:“男生會在這個時期會瘋狂發育,家長們最好多給孩子補補鈣。”他們家一下子就不窮了,每天都有豬骨湯。
弟弟說:“我想買雙運動鞋。”一雙阿迪達斯,一千二百八。
她家真的好窮,她家也真的好富。媽媽,為什麼?
遠處的兩個人歇夠了,向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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