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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雁門卻要統領大軍去開闢別的戰場,即使容雁門指定人手來收拾成渝的局面,但是成渝的殘餘勢力卻會更樂意投向元矗一系。大概是出於這樣的顧慮才緩下攻勢的吧。”

邵海棠微微一笑,說道:“便是如此,元矗才會更擔憂啊。”

衡嶽山乃衡山山系在江水南岸的餘脈,高不足百丈,然而連巒疊峰近百里,橫護臨湘城西,西臨湘水如帶,靈麓峰石骨蒼秀,秦子卿穿著青衣綿襖,屈坐危巖之上,望著峰下湘水之上的舟火如螢。

嵇思勰負手而立,習習晚風吹得葛袍微微向後鼓起,頸後的白髮卻不飄拂。

元拱辰立在危巖之下,眯起細長的雙目彌仰巖上兩人,說道:“聖駕已臨山門多時,嵇大宗,你可說句話啊。”

嵇思勰望了秦子卿一眼,見他無動於衷,也閉目不言,任由元拱辰在巖下抓耳撓腮。

霞凝水流經靈麓峰下,一座巍峨青石牌坊立在水西,一位頭戴雪白峨冠身著雪白錦袍的中年人抬腳就往裡走去,一名童子拽住他的衣袖,不讓他往裡去:“沒有大師吩咐,誰也不能進山門。”

中年人大袖一揮,一聲裂帛清音,童子拽著一片衣袖“噔噔噔”連退數步,直撞一旁的石礎上,額頭裂開,鮮血迸流。

中年人見童子能扯裂衣袖,心裡著了惱,睜目怒視,喝斥道:“這座山門,何時能擋住我的腳步?”望了水東的扈從,想了想,說道,“你們在這候著。”

童子不敢攔他,只跟在他身後上了山,見三人或坐或立或揖危巖上下,皆默不言語、神態怪異,忍俊不住笑出來,也忘了額頭火辣辣的痛,見嵇思勰睜目望來,忙噤聲恭立,指著中年人,說道:“大師,這人硬是要闖將進來,麟兒擋他不住。”

嵇思勰目光如電,落到中年人的臉上,淡然說道:“既然這座山門擋不住你的腳步,該來則來,該去則去。”說罷,閉上雙目,不理會他。

中年人未料他能聽見自己在山下說的氣話,神色拘謹起來,說道:“我等了多時,實在按不住姓子,這才衝撞了山門,還望嵇師降罪。”

嵇思勰哼了哼,沒有理他。中年人又說道:“某渴慕賢才,心焦如焚,還望嵇師體諒。”

嵇思嵇說道:“江寧勢盛,心焦如焚的應是容雁門,你安心做你的廷帝,何需如此辛勞?”

那中年人雙目怒睜,語氣裡似藏不住太多的義憤:“旁人還能裝作不知,嵇師何苦來取笑元矗?堂堂廷帝,卻不過他人楸木坪上的棋子,觀古今事,誰又甘心做別人的棋子?”

秦子卿側目望了中年人一眼,相遇卻是狂熱的眼神,心裡微微一驚,目光掉向別處。

嵇思勰說道:“不甘心又如何?”目光望向西邊,“只要那人在世,你也只有安心臨湘帝位。”

元矗諍言:“只要不起內爭,天機侍詔便不會理會。容雁門在成渝月餘,寸土末進,旁人只當巫、駱兩家勢強,我卻知他在成渝扶植忠於他的勢力,待他陷下成渝全境,讓我將帝位讓給他,我又能如何?”

嵇思勰說道:“你現在又能如何?”

元矗側身卻朝秦子卿揖身拜下,說道:“請子卿教我?”

秦子卿看向嵇思勰,說道:“我在江寧,尚能留得殘命,嵇大宗何苦害我姓命?”起身就要往來處走去,卻聽見元拱辰喊道:“秦兄且慢,拱辰從江寧攜著一幅畫卷回臨湘,請秦兄一觀。”

秦子卿擰頭看去,卻見暮色之中,巫青衣飄然欲從畫卷上走下。秦子卿如遭電殛,萬萬料不到那曰徐汝愚在船頭給他看的那幅丹青卻出現在元拱辰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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