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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矢聲急,劍旋如碩大的銀輪,將紛攢而來的箭矢擋在身外。
“噗”的一聲,一支箭矢攢進右肩的肉裡,輕流抓住箭桿,咬牙狠心一拔,給倒稜帶出一塊肉來,鮮血濺流。
二三百名鐵甲騎士收起弓弩掣出兵刃,下馬向這邊圍逼過來。
輕流望著左近十餘人無不身受幾處重創,見敵人箭雨過後向這邊逼來,紛紛搶zhan有利位置,欲最後一搏。
輕流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流霞,護衛許伯英、子陽秋的十名精衛早就消失在那頭,雖然不知道宗政家有沒有其他安排,不過此時自己在此多阻敵人一刻,兩位大人就多一分安全。
輕流從懷中抽出一方白綢,輕輕拭去刀刃上的血跡,將白綢疊好納入懷中,將劍遞到手中拿定,抬手平刃疾迎上一頭鐵甲騎士,平舉的刀刃拖過那人的喉嚨,割出一道血箭噴灑出來。連衝過數人,卻在敵陣深處被阻下來,陷入苦戰之中。
且戰且退到這裡已過一曰的時光,剩餘的十多精衛都已精疲力竭,卻是輕流這種脫胎於騎戰的戰術,瞬時令逼上來的南閩鐵甲武士付出六人的傷亡。十多人奮力而起,向敵陣衝去。
夕陽正斜,青山綠水相映。
宗政季望回想一天苦戰,心頭尤有餘悸。
二百名鐵甲健銳只換得四十名清江騎銳,若非輕流要保證許伯英與子陽秋有充足的時間潛入泉州西北的連綿山脈中,宗政季望也不奢望能將他們全數留下。
身側一名哨尉小聲問道:“大人,還追不追了?”
許伯英離開已有兩個時辰,在這片連綿丘陵中,密林盤錯,如何追?
宗政季望微微搖了搖頭,指著一地的遺屍暴唳的說道:“將他們衣服給我扒掉,抬那處空地去,我倒要看他們死後如何安生。”
哨尉微微一怔,那裹著輕甲的健將梟悍之處讓人心有餘悸,他在清江的地位不低,曝屍之舉似有不妥。不過上官傳下令來,哪有自己置喙的餘地。
只是四哨精銳去截殺清江的使團,還讓最重要的兩人逃脫,宗政季望不由思量回城之後的說詞。
二月十二曰,許伯英與子陽秋才從雲嶺的密林中鑽出來,踏上武陵邑的地界,由前來迎接的風林告之輕流被曝屍泉州西北荒郊的訊息。
許伯英悵然若失。
子陽秋知道輕流身為夷人,死得慘烈本是夷人男兒最好的歸宿,但是南閩曝屍之舉令他生出一股唳氣,臉色青白,過了半晌才狠狠說道:“終有討回這節的時候。”
輕流與風林是清江騎營十二健勇中最出色的兩名將領,徐汝愚更將輕流調為自己的親衛首領,親自調教欲予重任。
徐汝愚任用鄭夢淮為漳州主政,與南閩勢力再無轉圜餘地,但是許伯英與子陽秋身在泉州,令徐汝愚投鼠忌器。
從去年七月底,許伯英與子陽秋出使南閩以來,清江無疑處於極大的劣勢之中,不僅身為徐行故舊的漳臺勢力所剩無幾,清江兩名最重要的人物滯留泉州達半年之久,且有輕流這樣的高階將領損命於斯,而且漳州形勢力對清江極為不利。
許伯英與子陽秋在甘棠海灣見到略顯憔悴的徐汝愚,緩聲說道:“宗政荀達的反應確實讓我們措手不及。”
徐汝愚點點頭,說道:“我也沒料到宗政荀達會選擇軍事對抗。從驍衛營進入漳臺三個月以來,漳州形勢依舊沒有好轉的可能。宗政荀達與公良友琴都按兵不動,很難想像他們現在有了這樣的耐心啊。”
“父親月前來漳臺述職,商南發生什麼異常了?”
許亭易與丁政在商南主持商道以及中原各郡的情報網路,在清江向邵海棠、叔孫方吾、蒙亦三人述職即可,親自趕至漳檯面呈徐汝愚,定有讓人難以想透的異常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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