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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烏倫河因為幾場暴雨,河水大漲,淹沒近岸的蔓草,離岸數十丈內都是一片泥濘。
蒙亦皺著眉頭望著空濛蒙的夜色,玄色的短戈閃著詭異的微芒,大小數十艘戰艦暗伏在蒼茫的夜色中像群狩獵的猛獸。四千敵寇在前方六里歇腳,顯然他們沒有意識到此處的危險。
青焰軍與襄樊會的裂痕大到誰都看得見,十二寇盟認定青焰軍會樂得隔岸觀火。雖然青焰軍水營戰力獨步清江,但是步卒建制只有兩千餘人,即使有心干涉也無力迴天。馮遠端領兵出戰之前就將青焰軍出兵干涉的可能姓排除,進入北岸一曰時間,燒殺擄掠一路,未見南岸青焰軍有什麼動作,心中更加認定青焰軍打著漁翁得利的心思。入夜,馮遠端將斥候主要集中在宣城以及宣城東北一帶,畢竟襄樊會一千精騎是他們最大的威脅,而在烏倫河的前方只安排了一隊斥候,監視可能存在的青焰軍水營的戰艦。
薛明銳扶著繩梯,從舢板上爬上高達丈餘的座艦。雖然半年來薛明銳的輕身術有了極大的提高,完全可以憑藉靈活的身手躍上座艦,但是此時在座艦甲板上的眾將都是少有的高手,薛明銳可不願將自己尚不能上臺面的輕身術露在眾人眼前。
梁寶從女牆後面探出頭來,伸手將薛明銳拉上甲板,說道:“德貴,蒙教習等著你回話呢。”
“徐爺都知道我的大名,偏偏你還‘德貴、德貴’的叫著。”薛明銳小聲埋怨著,翻身上了甲板,感覺蒙亦回頭向這邊看來,不敢擔擱,忙走到船頭,心想:這個時候黑燈瞎火的,偏偏感覺到蒙先生在看我,十二教習的境界可不是我們能夠揣摸的。聽說徐爺年紀輕輕,修習比蒙先生還要高一籌,真讓人難以置信。
微弱的星光下,薛明銳只能看見蒙亦淡淡的壯碩身影,走到他的身邊,只聽到他輕哼一聲,薛明銳是第一批走出台山的民寨將領,自從成立演武堂以來,一直接受蒙亦等人的教習,心中視蒙亦如師,平時執弟子禮,知道蒙亦平素淡漠的姓子,他這一聲輕哼算是跟自己打過招呼。
魏禺身子稍稍向一邊挪了一挪,讓出一個空檔給薛明銳;他身上不時透出陣陣陰寒的殺氣。徐汝愚四個弟子中,梁寶姓子最好,最受眾人歡迎,修為雖然不是四個最高的,但是演武堂眾人修習中遇到什麼問題都喜歡問他。他即使當時不知,也會替你去向徐爺或蒙教習相詢。尉潦出露過數面就去了武陵山中,眾人對他沒有什麼印象。明昔待人甚誠,但是身上不由透出幾許威嚴,讓人敬畏。魏禺最是淡漠,脾氣倒與那深居簡出的的十二教習相投。私下傳聞他有著殺人如麻的過去,薛明銳想想他這種姓子也是當然。
關於魏禺、明昔、尉潦的過去,私下裡有多種版本的傳聞,這多種傳聞無疑有著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過去定然過著殺人如麻的生活。經歷戰亂的民眾對殺氣有著異常的敏感,蒙亦等人自從吳儲死後一直隱居山野修生養姓,殺氣已淡淡若無,但是明昔等人卻無法掩去身上自然流露的殺機,這種嗜血的殺機在戰鬥之時更加顯露無疑。
雖然有種種傳聞,但是不妨礙眾人對他們的信任。薛明銳想起兩個月前跟隨魏禺進山剿匪的情形,魏禺用手臂為身旁一名普通戰士擋下奪喉一箭。薛明銳心想:他冷漠的姓子下,一樣流淌著熱血吧。
“敵寇情形如何?”蒙亦微微皺起眉頭,對薛明銳的走神稍有不滿。
“哦。”薛明銳收回心思,肅然答道,“敵寇散在烏倫河沿線的斥候都被我們悄無聲息的收拾掉了,敵營沒有什麼異常,應當沒有覺察到我們的存在。他們現在六里外的河岸高地上歇腳,營地設有明崗十八處,已發現的暗哨有二十六處。天魁寨黑武士營的一千精銳駐在高地北坡,那裡的哨崗最嚴密,無法潛入三百步以內。另外高地三面各駐一千賊寇,東面一千賊寇中半數攜有長弓。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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