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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寧與歷陽之間開戰將有月餘,又嚴密監視蘭陵、吳州的祝氏勢力,對這一區域的控制十分嚴格。秦鍾樹便是沿途乞討,也無法在這非常時期,不露身份的回到江寧去。
有寇子蟾在,懸印棄官之罪也非不可開脫,只是秦鍾樹抹不下臉再求到寇子蟾門下。
秦鍾樹左右思量,只得暫時留在溧水境內,靜待歷陽戰事結束再做他計。
即墨明昔出任清江行轅總管,溧水城內,從江寧過來的人不少,秦鍾樹不敢在溧水城中露面,便到北岸的宣城去。身上錢數無多,不謀生計,難免淪落道途。
歷陽戰事正凶,宣城人自然十分關注歷陽戰事的程序,茶肆、酒樓、車行、食店隨處可見人們三成群議論歷陽戰事,便是街頭巷尾的販夫走卒也支起耳朵關注歷陽戰事的最新訊息。
除了緊急軍情、政令、軍令之外,江寧透過驛路將邸報發往各地,將江寧境內外的最新訊息通報各地的官員將佐,各地的鄉紳鄉老也能透過所在地的驛站、驛所獲取天下最新的訊息。當然,普通邸報所記載的訊息,也不對平民保密,只是平民想到透過驛站、驛所獲得此類的邸報卻是相當麻煩。城中無所事事的閒客有人每曰混在驛站附近,只待最新的邸報送來,先睹為快,然而去茶肆、酒樓吹噓一番,以獲取他人的關注。
秦鍾樹見宣城如此關注歷陽戰事,暗道:說書藝人演義傳奇娛人取財,我未必不能解說時事來換取每曰的生計。如此想定,便在城東尋了一處的酒樓,告求酒樓老闆讓他樓簷懸上一盞裹蒙綠紗的風燈,開始他“宣城說戰”的行藝生涯。
說書藝人在酒樓說書,常常是酒樓請來增加酒樓人氣的,薪資自然是酒樓支付,聽者若覺得書說還可以,也會送一些銅子,當然一毛也不拔也無不可。
秦鍾樹自己求到酒樓,自然酒樓不會付他薪資,只能寄望聽者賞贈。秦鍾樹在酒樓之中,根據邸報所載將天下情勢說給眾人聽,並加以自己的分析,預測形勢變化。這樣的說書形勢,眾人都未見過,倒也能吸引許多人來聽個熱鬧,不過聽者對他的分析都不以為意,最初幾曰換來的銅子都不夠連吃飯住店的錢。
過去七八曰,歷陽戰場上的變化,倒讓秦鍾樹說中十之六七。江寧境內崇尚武風,閒人都有三分熱血,無事也聚在一起預測歷陽戰場上的變化,奈何所得資訊太少,能說中歷陽戰場變化的十中無一二,這聚在酒樓聽他說戰的人才信此人確實有一分能耐,秦鍾樹的名頭在宣城之中便迅速傳開,每曰城東得祥樓人人頭攢動,大多便是為了聽他在兩樓解說歷陽戰事。
得祥樓是宣城東城最大的酒家,酒釀由雍揚挑明月樓直接供應,歷陽戰事正緊,清江水道不通,陸路不便,得祥樓的酒價又提了四成。拾階上二樓,可擺下十餘張方桌,天近黃昏,酒客三三兩兩擁入酒樓,這二樓早已七七八八坐得滿滿當當,只餘臨窗正中的那張長案空著,長案約是普通方桌的兩倍,上面鋪著一層絹紙,繪著歷陽周邊的詳細地形。秦鍾樹每曰便挨著窗壁,站在長案的後面,為二樓上的酒客解說歷陽戰事乃至天下時局。
書場尚未開始,眾人已酒酣食飽,停箸相望,感覺一層層暑氣消逝在晚風之中。
西廂壁臨窗的桌子,圍坐著四人,坐在角落的老者兩鬢斑白,微側著頭,眯著眼睛,似乎在品味舌間迴旋的酒味,也似乎將心神放在眾人談論的話題之上。左手的座位並坐著兩名武士,劍鋏擱在桌角上,舉杯飲酒,眼角餘光卻沒有離開過桌角的劍鋏,對邊是一名神態懶散的青年,年約三十三四。
酒客欲上二樓聽書,食資酒金還要再上揚二成,以作秦鍾樹的說書之資。江寧境內,鹽酒茶鐵統歸官營,酒價本就極高,得祥樓上的一罈平城秋露售價抵得上東海平邑的三倍,樓上飲酒之人免不得要發些牢搔,酒後便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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