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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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

已經結束。

但事情，還遠沒有到達結尾。

風雪城上。

雲字營共計四百五十二人，在雲炎的帶領下，站在了控制吊起纜繩的地方。

經過牧豐城和風雪城兩次大戰的洗禮，這些新兵，也終於褪去了稚氣，只是死去的人，也再也沒有辦法活過來，哪怕是這還活著的四百餘人，也有近半受了重傷，從今往後也沒辦法繼續作戰，十不存一，這兩次戰鬥，讓雲字營吃到了太大的苦頭，這兩次的戰鬥，讓雲字營，也損失的太多太多。

所以雖然這一次，雲字營是贏家，但沒人開心，他們此刻站在這裡，看著元辛的屍體，沒有人去說話。作為新兵營裡最出色的戰士，死在了今天，同時，這些出自新兵營的戰士心中的標杆，也隨著元辛的死，倒下了，他們一直以為，元辛會成為營主，會成為掌旗，會成為鎮督，會當上軍團長，會一直活下去，可他死了，死在了今天，甚至這時候的他，還只是一個大頭兵，連個官，都算不上，他們心裡覺得最無敵的人，死了，連帶著他們心中最無敵的信念，也崩塌了。

他們可以做到面對死亡坦然，但沒有辦法接受一面旗幟的倒下。

前面，雲炎帶著人，一點點的拆解著纜繩，沒有了風雪城守軍的阻攔，他們終於一點點的把元辛的屍體給拆下來了，儘管很努力的去拼，很努力的去認，甚至纜繩上一點點碎肉，都給小心翼翼的挑了下來，但最後得到的，還是一具不成樣子的屍體，能看清楚的，只剩下元辛胸膛以上的位置。

雲炎看到的時候心中只覺得恍惚，自己所做的，到底應不應該，儘管現在報了當初李晟斬殺晏家上上下下千名女眷的大仇，但同樣的，自己所統轄的雲字營，也只剩下了這區區四百餘人，還有過半都沒辦法繼續作戰，只能回鄉。

封建時代，參軍負傷回鄉，大多時候，可並不是好事情，先是娶親，沒有人，會願意把自己家的女兒嫁給一個殘疾人，另外就是生存，農耕社會，最重要的就是糧食，但一個殘疾人，很多時候，都是沒辦法下地幹活的，或許軍營裡會給這些人一部分的撫卹金，但那些錢，根本不夠他們過一輩子的，很多負傷退伍的戰士，餘生都是在貧窮和飢餓中度過的，哪怕是赤血鎮的兵，白小竹給了更多的撫卹，也沒辦法保證他們一輩子的安穩。

所謂的衣錦還鄉，大多數，都是普通人的幻想罷了，都是上級，對那些普通戰士，畫下的大餅，平民的無知，讓上層的人們，甚至不需要畫的太大太好，就足夠他們為自己付出自己最寶貴的生命了。

“我所做的，到底是為了什麼？究竟，是不是報仇？”雲炎看著元辛的屍體，心中不禁在疑惑，李晟死了，自己確實報仇了，但報仇的快感，自己卻沒有體驗到絲毫，尤其是想到為此死去的所有云字營的戰士們，雲炎的內心深處，更是有一種否定自己的想法。

另外一旁跟來的晏姝，也在沉默著，看著死去戰士的慘樣，晏姝也覺得復仇所帶來的代價，實在是太大，或者說，這些人，本不該捲進這場戰爭當中，他們很多人，都淪為了這次翔龍軍團覆滅的陪葬品。

緊緊挨著晏姝對小白，也難得的露出來了哀痛的表情，平常的時候，小白看待雲字營裡的新兵，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唯獨這次，這個名叫元辛的死，讓小白第一次露出來了其他的表情。

雲炎慢慢蹲了下來，為元辛蓋上了蒙面的白布，剛剛蓋上，那白布，就一瞬間被鮮血染紅。

“大哥。”

恍惚間，雲炎好像聽到了元辛在說話。

“是大哥對不起你。”雲炎鬼使神差的回應著，抬起頭，彷彿已經看到了元辛一樣，那眼神裡，滿是愧疚：“如果不是大哥的任性，你就不會這樣了，你應該有一個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