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章 這一去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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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有的幫著安撫流民，有的負責替官府傳遞訊息，有的單槍匹馬刺殺反賊，有的糾結武林人士，直接加入到各地的邊防軍……

在翁向帶領下的元陽派，做得事情也不外乎這幾樣。

而翁向做為整個門派的領頭人物，自然更是忙得焦頭爛額。

日積月累，翁向眼中的疲累之色甚重。不過，即便如此，他看向沈一心時的慈愛卻絲毫不減。

“小丫頭。”翁向忽而面色鄭重道：“我這糟老頭子知道你心中所想。你覺得，不止大禎的子民是人，鐸蠹的子民是人，大古的子民是人，荒鈽的子民是人，秦城的子民也是人。所以，只要能避免戰亂，只要能保護這些子民的安全，不管多危險的事，你都願意去做。更重要的是，你答應了東方嵯，要替他護住秦城，你做到了。你這小丫頭……是個守信的人。”

要說林岸說得話讓沈一心感到溫暖，那翁向說得話，就足夠讓沈一心感動了。

因為她忽然發現，這個世上，還是有人懂她的心思的。

而這個人，正是看起來瘋瘋癲癲，內心卻清醒無比的“頑劣仙翁”翁向。

他懂她對秦城百姓的憐惜，亦懂她對東方嵯承諾的信義。

或許，很多人會對沈一心的做法嗤之以鼻，嘲諷她一個禎人，卻要跑來秦城出風頭。而且，一旦這風頭出不好，還極有可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但翁向不會。

翁向覺得她有情有義！

“最重要的是……”此時，翁向眼底讚許的目光更甚：“最重要的是，你不肯眼睜睜看著秦城被滅城，多少萬活生生的人命被摧毀。所以，你選擇出手相助。即便會因此葬送自己、朋友，乃至親人的性命，也在所不辭。”

本來，有人理解自己，應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但聽了翁向的一番話後，沈一心竟忽然用力咬緊嘴唇，一副強忍淚水的模樣。

半晌，終覺是抵擋不過眼淚的洶湧，無數淚珠奪眶而出。

天知道沈一心此番前來馳援秦城頂了多大的壓力，天知道在救與不救秦城百姓之間沈一心糾結了多少回，天知道沈一心有多少回想放棄！

如今，翁向忽然說出了她內心深處所想，讓她一個繃不住，便哭了出來。

是啊！

她就是因為不忍心看著整個秦城被滅城，才打算出手的。

可如今這樣的結果，卻是她一開始沒有料到的。

她沒有料到，她帶來的親人、朋友，有可能會全部死在這裡。

也沒有料到，她召集來的武林人士和大禎士兵有可能會全部死在這裡……

就好像，她親手給雪中之人送去了一盆炭，但那炭，卻瞬間被打翻，燃成燎原之勢，即將燒燬她的信仰，她的不甘。

眼下，唯一能保護所有人性命的法子，就是順利解開秦城地下的那道機關。

“翁前輩……你說，我們幾個……能行嗎？”以前，沈一心不論做什麼事，都是信心滿滿。然而這次，她卻是真的怯了。

她的膽怯，並非源於她憐惜自己的性命，而是因為她怕無妄害了武霖鈴、衛懷濟乃至眼下待在整個秦城裡的所有人的性命。

“能行！”翁向抖了抖唇邊已經變白大半兒的鬍子，斬釘截鐵地回答了沈一心的問題。

不知道為什麼，翁向的話總有一種振奮人心的力量。

就像此刻，沈一心在聽完他肯定的回答之後，心中瞬間覺得踏實了。

“我也覺得你能行，心兒表妹。你一定能帶著武霖鈴和衛懷濟，順利解開秦城機關，不讓秦城裡的任何一人受到損傷。”林岸適時插話。

有了翁向與林岸的支援，沈一心登時覺得眼前再無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