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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他怎麼選擇,結果都不會比眼下更好。
賀蘭逢春大概也是因此,認定自己是那個天選之人,從而發動了河陰之變,有了篡位和稱帝的野心。
如果能回到過去,他能阻止這件事情嗎?不能。一隻獅子,盯上了一頭衰弱的羚羊。而他,充其量只不過是這隻羚羊身上的一隻角、一根毛髮。要如何阻止獅子狩獵呢?何況還有狼和禿鷹。
至於韓氏,其實也是無法選擇的事。
他並不信任韓氏是真的。他不是三歲小兒,真相信什麼情分,或是什麼發自肺腑的忠誠。天大的情分,一旦天平的另一端,是妻兒老小,家族前途,上下幾百口人的性命。誰都要仔細掂量。一支軍隊意願效忠誰,是所有人的共同意志,也絕不是某一個將帥說了算。共同意志,需要共同的利益。維持信任,更需要利益。他跟韓氏,並非利益共同體。這同他跟楊逸的關係不一樣。他相信楊逸,並非只因楊逸和他是知己好友,而是因為他跟弘農楊氏多年以來利益捆綁,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楊逸必須全力支援他。但韓氏完全不一樣。這種地方豪強,擁兵自重,本就是朝廷心腹大患,隨時可能舉旗自立,怎可全心信任?不信任,並不意味著當真未曾重用。他需要用韓氏的力量,來對抗賀蘭逢春,以求平衡。所以他竭力扶持。可惜,韓氏力量到底太弱,並非賀蘭逢春的對手。韓耒因為得罪賀蘭逢春,一度被關進駝牛署。韓贏也被免官,韓氏這幾年裡一直被排擠在政局之外。直到賀蘭逢春死後,他才有機會重新重用,委以重託。
當初在河陰設宴,送別韓氏兄弟,他說了很多話。是真心,也不是真心,更多的是觸景傷情,懷著一種美好的希冀罷了。他其實並沒有對韓贏抱太多期望。他甚至想過,對方離開之後,可能會背叛自己。所謂的忠言,不過是花言巧語的欺騙。畢竟以當時洛陽的局勢,誰幫助他,都是在往泥淖裡陷。但他還是選擇了執手送別。他只盼韓贏離開之後不要落井下石,至於別的,並不指望。他沒想過韓氏兄弟會真的為他浴血奮戰。
可惜,他看得出來,韓氏不是賀蘭麟的對手。韓贏英勇,然而賀蘭麟也已經到了魚死網破的地步了,絕不可能退卻。何況還有人質在手,這場仗,韓氏本就不可能贏。
接下來的一路上,韓福兒便不說話了。
她呆呆地坐在馬車上,好像意識到了接下來的命運。
她失魂落魄地靠上來,摟著雲鬱的肩膀,緊緊抱住他,埋在他胸前很久。
「我們真的會死嗎?」
她恐懼地問:「真的不可能逃掉了嗎?」
她喃喃道:「我不想死。我還想活著。」
雲鬱對她說:「你不會死。」
韓福兒哀聲說:「我也不想讓你死。」
雲鬱說:「人各有命。不論怎麼掙扎、逃脫,命運終究會降臨到每一個人頭上。興許你都不知怎麼了,突然有一天,無常就到了。誰能預料呢。」
韓福兒問:「如果有來生,你想做什麼?」
雲鬱黯然想著:「來生……」
他低聲道:「不想要來生。」
阿福睜大眼睛,好奇說:「為什麼?」
雲鬱說:「累了,倦了。做人沒意思。」
阿福看著他的臉,目光中有些悲哀的神色。她心裡痛極了。
「死了,灰飛煙滅,化為塵土。永遠不要再有什麼來生了。」
阿福抱著他,說:「可是,我想要來生。如果有來生,我要投胎到一個富貴人家,做大小姐,舒舒服服地享樂。然後要嫁給一個又有本事,長得又俊美,又能當官,家裡又有財的郎君。跟他夫妻恩愛,白頭到老,生一堆小孩子,一輩子不吃苦。」
她抓著問雲鬱:「你說,你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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