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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鬱感覺大是受辱。這麼多天的疲於奔命,東逃西躥,受盡羞辱,猶如喪家之犬一般。而今還要被親近大臣譏諷,說自己耍嘴皮子。
他氣沖沖摘了壁上的劍:「朕現在就親自去帶兵,親自上陣殺敵,如何!」
賀蘭逢春嚇的兩眼一黑,意識到自己嘴蠢說錯了話。趕緊衝上去,一把抱住他腰,大叫:「陛下不可!臣只是一時情急,口不擇言。陛下是萬金之體,怎能冒此大險。」
「身先士卒而已。」
雲鬱氣的臉色慘白:「朕有何可懼?」
賀蘭逢春死死抱著他腰,攔個不停。使出了老牛耕地的勁兒,愣是抱也抱不住,勸也勸不住,急得腸子都要捲起來了。臉色煞白,噗通一聲就往地上跪下,抱著皇帝的腿,連聲請罪道:「臣魯莽,臣愚笨!陛下切莫為臣的荒唐糊塗之語動怒,氣壞了身子。」
雲鬱踉蹌了一下,一屁股跌坐在案上。筆墨掀翻,紙張飛起,灑落了一地,墨漬染了他一身,將他素白的袍子弄的一團烏黑。他面色冰冷,失神地跌坐著,兩眼霧氣迷濛,雙手緊緊摳著身下的案角,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出來。
「啊呀!」
賀蘭逢春驚叫了起來,只看到他手上突然鮮血淋漓,是剛才不慎割到了。賀蘭逢春嚇的連滾帶爬上前,去檢查他的手。他抓著案角,手還緊緊握著那劍不放。賀蘭逢春惶恐的心都顫起來了,大叫:「陛下快鬆手,這劍鋒利,陛下莫傷了龍體。」
一道鮮血,順著他的虎口蜿蜒流下來,滴滴落在地上。
賀蘭逢春急的火燒眉毛,用力去掰他手,想把劍奪過來,半天又掰不開,驚慌之下,趕緊叩首。
「臣有罪。」
「臣請罪。」
「請陛下恕罪!」
賀蘭逢春咚咚地連磕了十幾個頭,磕的額頭都青了。雲鬱失神地坐在那,他感覺不到手上的疼,只覺得有些荒唐滑稽。堂堂皇帝,被親近大臣當著面的譏諷,而他卻只能像個猴子似的暴跳,跟臣子吵架拌嘴。簡直可笑。
他扭過頭,看向賀蘭逢春。
這人是個勇士,脾氣耿直,一點心思都藏不住。也是遇到了。換個別的人,興許還會虛與委蛇,裝一裝樣子。就算心裡再不敬,面上總還要君令臣恭。偏偏賀蘭逢春這種人,連樣子都不會裝,當面就敢出言不遜。
也不知道像誰,跟皇后一個德行,不愧是父女。
又或者,他已經不屑在自己面前偽飾了嗎?
雲鬱嘴角微動,自嘲地一笑,向賀蘭逢春道:「朕在你心裡,還是皇上嗎?恐怕早就不是了吧?」
賀蘭逢春停止了磕頭,訥訥不敢言。
「朕明白你的心思。」
雲鬱道:「如果這一仗真敗給了陳慶之,你也無需再說回幷州的話了。真到那一刻,朕就用現在手中的這把劍自刎。朕不擋你的路。」
賀蘭逢春道:「陛下此言,讓臣萬分惶恐。」
他有些失望道:「當初你我崤山初見時,執手說的那些話,朕都還記得。朕本以為,你我君臣齊心,必能安定社稷,扭轉乾坤。不料事到後來竟是這樣的結局。朕只當是自己瞎了眼睛,看錯了人。以後你也不用在朕面前自稱臣了。撤吧,你們要撤都撤吧。」
他語調悲惋,賀蘭逢春潸然淚下,道:「陛下說這樣的話,臣經受不起。」
「你經受得起。」
雲鬱黯然道:「太原王是蓋世的英雄,怎麼會經不起朕區區幾句牢騷之語。」
賀蘭逢春上前捧他的手。他人漂亮,手也像是玉雕的一般,碰一下都怕玷汙了。賀蘭逢春淚道:「一切都是臣的罪過,陛下還是先包紮一下傷口,龍體要緊。」
「朕有那麼脆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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