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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刷——」有兵士巡邏著經過，軍靴踩在硬地上, 發出輕輕的聲響。

「走！」夏東溪沒有出聲, 把手搭在小明星的肩膀上, 指了一個方向。

兩個人貓著腰快步又躲進了另一座帳篷的陰影裡。巡邏兵士的腳步聲頓了頓，開始往遠離他們的方向去。兩個人迅速又往前進了幾座帳篷。

這樣幾次後, 夏東溪估摸了一下距離，快到敵營的中間位置了。

主帳應該就在這邊附近。

身邊的這座帳篷裡有鼾聲傳出, 裡面有人……

不確定裡面的人是不是都睡著了, 不但不能說話, 所有的動作還都要放輕。夏東溪悄步走到帳篷邊緣，輕輕把布片往下壓了壓——

前面大概隔了有七八個帳篷的地方, 有一處火光比別處都亮。

他往外又探了探，冒險地在篝火映照下露出自己的頭，匆匆一眼, 繞過了前面擋住視線的雜物, 看清了那一處——火光是從立著的地方發出來的。普通篝火都只是在地下堆一堆木材, 那一處不一樣，那裡，用木棍交叉著支撐起了一個火盆。火光閃閃, 在地下映出飄搖的影子，影子不止一個——那火盆也不止一個，在那邊帳篷門簾的另一側，對稱的位置上，應該還有同樣的一組。

這樣的設定，和別的帳篷都不一樣。

夏東溪轉回頭，沖小明星招手，小明星踮著腳尖一點點挪過來。夏東溪伸手指給他指了指方向。太黑了，比劃口型互相也都看不到，一切只能靠肢體語言，夏東溪指了指自己，兩手開啟，做了個開門的動作，又指了指小明星，把耳朵貼到帳篷上，然後食指中指彎曲，點了點他的眼睛，示意了一個望風的動作。

小明星點頭。

兩個人一前一後，繼續往前。

一連過了幾座帳篷，前面霍然開朗，出現了一大片空地。

空地上，篝火堆堆，空地的那一頭，帳篷前立著兩處架起的火盆，那帳篷比之前經過的所有帳篷都要大上一號——是華元在城牆給他們指出過的那座，是楚軍的中帳！

可過不去——空地是個問題，比空地更大的問題是，那帳篷前竟然有人！帳篷的門簾下掛，門簾邊，一邊站著一個兵士，兩人都是執槍掛刀，站得筆直。

要解決兩個小兵，不難，可要無聲無息地解決，就沒那麼容易了，尤其是現在要接近他們，就必須先透過那一大片的空地，可一旦進了那片空地，又必然會被他們發現，鬧起來很快就會召來更多的人。

己方只有兩個人，要對付對面一整隊的兵士，不可能有勝算……夏東溪腦子裡只轉了一轉，就抬起手臂勾了一個環，示意小明星：「我們繞到後面去。」

兩個人繞著中間主帳走。

這邊附近巡邏的頻次似乎比外圍更密了，走幾步就必須停下來避上一會兒，一路停停走走，一段路走得比他們從外面進到這裡花費的時間還要多。

繞到中帳背面的時候，夏東溪停了下來——

他的眼前是和正前方一樣規模的空地，那頂中帳，就像是一個特意獨立出來的存在，與周邊的一切都保持著距離。唯一對他們有利的是，這頂帳篷的背面沒有人。

沒有守衛……意味著從這邊過去的難度降低了一半。

小明星蹲在夏東溪身邊，屈指在地下劃了個問號，意思很明顯：「去嗎？」

夏東溪沒有馬上回答。

他估算了一下他們兩個現在所處的位置到那邊中帳的距離，以他和小明星兩個的速度，在巡邏的間隙抵達那邊的帳篷邊緣，是可以做得到的，可到了那邊，接下去呢？一座四面臨空的帳篷，無遮無擋，沒有地方給他們躲藏。除非……進去！

來不及……徐夫人匕首能無聲無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