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野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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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到了，你不要不相信！雖然到處仍然白雪皚皚，可是似剪刀的春風吹拂在臉龐時卻日益使人感到和馨溫暖，它把春天到來的訊息傳遞到人間。趙鐵錘也是春天的使者之一，因為他感受到了春天的溫暖，感受到了春天的燦然，感受到了春天使萬物生長的偉大。他看著生機勃發的大地，看著風和日麗的天空，他彷彿看見了希望，看見了浴火重生的契機。

趙鐵錘走在中央大街上，他抬頭仰望著豔陽高照的天空，心裡不禁感嘆道：“這真是一個充滿生機的季節”。街道兩旁來來往往的行人好像也受到了春天來臨的感染，人人臉上溢滿了快樂幸福的笑意。趙鐵錘站在橫跨南北兩岸的江橋上，他手扶著橋欄杆，盡目力所及的向緩緩東流的松花江望去，躍入眼簾的有那汩汩流淌的松花江水，有那江岸兩側吐出綠芽的排排垂柳，還有那江面上的一片蒼茫白霧，他竟然情不自禁的哼唱起臺灣電影《在水一方》的主題歌：“綠草蒼蒼，白霧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我願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無奈前有險灘，道路又遠又長；我願順流而下，找尋她的方向...”。雖然眼前的意境如詩如畫，但是卻看不見在水一方的窈窕淑女，趙鐵錘意興闌珊的哼唱到一半兒就憾而不唱了！趙鐵錘曾向同學借過一本去年的大眾電影合集，劉曉慶、陳沖、李秀明、張瑜、吳海燕、龔雪、潘虹、姜黎黎...一張張女明星的生活照和電影劇照，看得他血脈噴張、心搖神馳，這些女明星那天然未受雕琢的美麗令人神往。此情此景，只要有一位女明星綽約多姿地站在江對岸遙相呼應，再配上這首《在水一方》主題歌，那一定是美輪美奐的神仙聖境、人間福地。

趙鐵錘又來到青年園，他無心去別處遊逛，順著階梯一直走到江邊，本想沿著江邊溜達溜達，可是江邊成雙入對的遊人如織，屬於他的活動領域並不多。他只好無奈的轉身找到一處比較乾淨的石階坐了下來，望著那一池春江之水怔怔出神。突然江面上順水漂流的小黑點兒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見那些小黑點兒三個一群、五個一夥，在江面上順著不停向東流淌的松花江水漂浮著。趙鐵錘正想租個望遠鏡弄清楚江面上漂浮的小黑點是什麼動物時，只見一個小黑點躍出了水面振翅飛向天空，小黑點兒矯健的英姿躍入了他的眼簾，“原來是野鴨子，差點兒看走眼了！”趙鐵錘在心裡調侃道。他就像哥倫布突然發現新大陸似的，內心深處由衷的產生一種愉悅之感。，同時又勾起了他的強烈好奇之心。他聚精會神的觀察著江面上漂浮著其中最大一群的野鴨子，只見它們悠閒自在的順著江水漂流著，漂浮了一段路程後，它們似乎彼此很有默契的又一隻跟著一隻先後躍出水面，緊貼著水面向原路飛翔，飛了一段路程後猛然在江面上來一個急轉彎後繼續浮在江面上順水漂流，它們就這樣週而復始樂此不疲的重複著同一動作：飄過去，飛回來；再飄過去，再飛回來...，它們對此全無厭倦之感。相反，一遍一遍的漂浮、飛翔，迴轉；迴轉，飛翔，漂浮，卻令這些野鴨子興致盎然。

初時，趙鐵錘感覺這群野鴨子很可笑，然而細細品味卻又使他對這些小動物頗懷敬重之意。野鴨子週而復始的飄來，飛回；飛回，飄去，每一次的重複動作雖然還是一樣，但是時間卻已經永遠的消逝了，這些看似簡單的動作不正象徵著這群野鴨子對已逝時光的追懷嗎？它們不願意忘記過去，珍惜過去，緬懷過去的情感是多麼深沉厚重啊！子曰：“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此話不正暗合了這群野鴨子用這樣週而復始的動作要向人們傳遞著珍惜光蔭、愛惜時光的訊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