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野心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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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主公帶領我少弐家走向振興，是毫無懸念的。是以榮門特來向主公請辭，請主公批准我榮門致仕，從此閒雲野鶴追求劍道。”

請辭？這一天我是從來沒有料到的。他從最低谷的時候一直陪著我這個少弐政興，直到今天這個大好局面，沒想到他竟然會請辭。

於是我勒住馬韁轉頭問道：“筑紫大人可是對本家不滿？”

他急忙控制馬停下，看著我說道：“主公做的非常好，我榮門沒有對主公不滿，只是想……”

他還未說完，我大吼道：“只是什麼？！只是我少弐政興沒有達到你對我的預期，做的還不夠好麼？！是因為還沒有攻滅龍造寺家麼？如果是，我現在就回去拉起軍勢，殺向佐嘉城！”

周遭馬回們也聽到了他的話，一個個對筑紫榮門怒目而視。

我心裡這個氣啊，你這個筑紫榮門，你在我還沒有穿越過來以前就陪著我這個少弐家當主。也是你和馬場兼週一起在少弐山城擁立我，現在剛剛有些起色，你竟然想走？

之所以大吼，還是因為惱羞成怒的原因，我作為一個穿越者，竟然沒有王八之氣，連一個家臣都留不住。

我自從穿越過來以後，一直都是溫文爾雅，說話輕聲細語；也經常和側近與侍女，開一些玩笑，有時候也會鬧得不可開交。所以，隨從們從來沒有見過我發這麼大的火。一時間，安靜異常，只有冬日寒風吹過的聲音和偶爾響起的馬嘶聲。

筑紫榮門低頭道：“主公已經做的非常好了，我榮門並非對主公不滿。”

發過火以後，我心中的鬱悶暢快很多，於是輕聲問他：“你最求劍道我理解的，但是追求劍道和在本家出仕，有什麼衝突的麼？”

他剛想說話，我沒有給他機會，隨即又快速地問道：“榮門，你且告訴我，你追求劍道是為了什麼？”

筑紫榮門低頭想了一下抬頭說道：“自然是為了用劍道洗練內心。行走天下，行任俠事。”

在他回答的時候，我腦筋急轉，想到了一個好辦法留住他，就是貶低他的追求，然後把自己架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將他也拉到道德的制高點。

隨即我說道：“如果你的追求僅僅是這樣，那你可以走了。本家不留心中只念自身的人。但是我來告訴你我眼中的道。劍道，武家，茶道等等天下之道，皆是相通的。於你自身，你習練劍道，為了洗滌自身，於天下，你要行任俠事；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你可知自應仁天下紛亂以來多少人為之死去？你可知朝廷失卻公儀，多少名門又為之破家？我的追求，乃是終結這個亂世。讓天下每一個人，都睡得安穩。你目光短淺！只為洗滌自身，天下人怎麼辦？讓他們依然這樣隨意去死麼？我等武家，生在這個世上，用明國話說就是應該平定這個亂世，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他低聲唸叨著。

“可是我不明白……”他還想再說什麼，我已經擺手讓隊伍繼續前進。

在馬越過他的時候，我沒看他，看著遠方，又彷彿和他在說話，大聲說道：“想走，那便別過！想不明白的就繼續想，或者跟上來，看我怎麼做！”

說罷再不理他，在隊伍中間繼續前進。

過了半晌，在我以為他真的離去不會跟上來時，而後傳來馬蹄急奔的聲音。

我轉頭望去，看到正是筑紫榮門跟了上來，在我旁邊勒住韁繩，道：“是我榮門想岔了，此後願追隨主公，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我沒說話，對著天空大喊：“看這天下亂世，在誰手裡終結！”

沒想到周遭馬回們全程聽我和筑紫榮門的交談，現在一個個都熱血沸騰，全都將手握拳奮力往天上舉起來，齊聲大吼：“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