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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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信?”
“有。”盛煜自是有備而來。
時相知道這孫子的脾氣,未料他答應得如此爽快,稍加思索便猜得緣故,遂輕笑了笑,道:“既如此,你便揣摩她的筆法,這封信如何寫,盛統領也會告知。天色已晚,我老骨頭熬不住,先回了。”
說著,朝時虛白擺擺手,示意他不必送,竟自走了。
屋裡便只剩下兩個大男人。
時虛白神情淡泊如舊,將那摞書信展開,粗略掃過。盛煜姿態威冷,也不急著走,抱臂站在旁邊,目光只在書架長案間逡巡。等他將那十數封書信挨個拆完,才道:“夠嗎?”
“夠了。不難仿。”
“時公子倒很有把握。”
“時某不會別的,書畫上總還有點天賦。”時虛白說著,修長的眼睛微抬,看到盛煜玄衣貴重,那雙冷厲鋒銳的眼睛並沒看他,而是落在書架的頂端。彷彿察覺他的目光,盛煜忽而扭頭,見時虛白正瞧著他,便緊緊盯住,道:“那些錦盒之中,莫非就是京城盛傳的美人圖?”
他的聲音不高,雙眼深如沉淵,不掩審視意味。
所謂美人圖是指畫的誰,彼此心知肚明。
時虛白散漫的姿態微微一僵,旋即挪開目光,漫不經心地道:“盛統領既知這些傳聞,想來也聽過,這些畫秘不示人。”
這便是拒絕回答的意思。
盛煜一噎,卻又無可奈何。
若這是玄鏡司稽查的人,他自可嚴刑審訊,甚至強行開了錦盒一探究竟;若這是魏鸞那樣親近的人,他亦可厚著臉皮,設法套問出實情。可跟前的人是時虛白,承了相爺的情面幫他辦事,不能仗勢逼問。
盛煜無從得知裡面裝的究竟是不是魏鸞,瞧著時虛白那狂放姿態,忽而有些憋悶。
胸口似被棉絮堵住,呼吸都不痛快。
若不是此刻有求於人,盛煜得當場沉臉。
時虛白仿若未覺,手裡擺弄著章念桐的書信,問道:“信的內容如何寫?”
這話終於將盛煜的心思喚回正事。
他繞到長案對面,自顧自地拿筆蘸墨,隨手抽了張紙箋,寫下腹中早已擬好的信。那隻手慣於握劍殺伐,執筆時都有些銀鉤鐵劃、決斷生死的味道,筆力遒勁雄健,似能入木三分。寫完了,抬手拿給對面瞧,從頭至尾行雲流水。
而紙箋上筆走龍蛇,絲毫不遜於裝裱出的名家手書。
時虛白看罷,微露詫異,忍不住道:“盛統領這手書法剛勁有力,倒是難得。”
“握筆如執劍,習慣了。”
盛煜淡聲,瞧著時虛白的詫異表情,胸腔的憋悶稍稍和緩,旋即道:“信寫好後,交予相爺即可,這些書信亦無需再留。有勞時公子,盛某告辭。”
說罷,無需時虛白送,徑自出了書房,由管事送出相府,而後往城外道觀佈置。
……
翌日清晨,太子輅車出京。
傍晚,時虛白的那封書信便經由長春觀一位年少女冠之手,送入鎮國公府中。
據小女冠所言,章念桐自從被送入道觀,便由長公主親自派人照料,別說走出道觀,便是要出屋舍都不容易。昔日伺候的人手皆被支走,章念桐在觀中孤身一人,雖境遇孤苦,好在她性情堅韌,雖比初來時消瘦,精神頭卻還不錯。
因她年紀尚幼,長公主那邊防備得不算嚴,偶爾會跟章念桐多說說話,漸而熟稔。這封信是章念桐親書,叮囑她趁著採買之機悄悄交到公府。且章念桐曾許諾,事成之後,章家會予她單獨的道觀清修,打點僧錄司的人照應,往後順風順水,更不必再做觀中瑣碎的差事。
小女冠知章家尊貴煊赫,便來碰碰運氣。
書信很快交到了章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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