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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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的街道堵塞難行,前面的魏嶠亦掀簾觀望。
這一瞧,卻碰見了個熟悉的面孔。
“時公子——”魏嶠瞥見人群外圍白衣如畫,負手而立的年輕畫師,出聲招呼。瞧著馬車一時半會兒難以動彈,周圍動靜嘈雜淹沒了聲音,索性攜著魏夫人棄車而出,緩緩行至時虛白跟前,招呼了聲。
時虛白見是他,忙行禮拜見。
魏嶠顯然是為那日雲頂寺的事當面道謝,跟他交談了幾句,回頭朝魏鸞招了招手。待魏鸞由染冬扶著下了馬車,見那幾位進了旁邊的茶樓,遂抬步跟進去,一道往雅間走。前面幾人融融交談,果然是魏嶠在道謝。
“……原該親自登門致謝,只因家裡有點瑣事,又聽說時公子回京後訪客盈門,故暫未去攪擾添亂。今日湊巧碰見,倒該一道喝杯茶,略表謝意。”
“路見不平理應拔劍相助,魏伯父不必客氣。”時虛白笑得光風霽月。
說話之間,各自入座。
魏夫人瞧著窗外的擁擠,隨口便問緣故,時虛白遂喝茶解釋。
這條街上繁華熱鬧,除了各色店面,還有家賭坊,吸引京城裡不少紈絝光顧,定國公府的章經便是常客。今日章經手氣好,外加碰上了個京城外來的道士,覺得此事有趣,賭了好半天,將那道士帶著的金條盡數贏來。
道士雖敗得灰頭土臉,仍將金條盡數奉上。
誰知章經細瞧了那金條,忽然破口大罵起來,說道士拿假金子蒙他,命人連道士帶金條盡數轟出賭坊。道士被揍得鼻青臉腫,那些金條也在轟打時散落在地,行人見了滿地明晃晃的金子,哪有不搶的?
當即一哄而上,滿地亂搶。
隨章經出來的小管事原本在茶樓裡悠然喝茶,聽到這動靜,忙過去瞧。衝進去從那位紈絝小爺嘴裡問清楚緣故,出來瞧見鼻青臉腫的道士和地上所剩無幾的黃金,不知怎的忽然變了臉色,進屋嘀咕了幾句,又讓章經的隨從把搶走的黃金追回來。
有些搶到金子的路人不肯給,章家隨從便打。
如此亂哄哄的,很快驚動了兵馬司。
這會兒章經和打人的隨從、賭錢的道士,連同搶了金子的路人一道被扣著,正掰扯不清。街上甚少有此等熱鬧,眾人紛紛圍過去瞧,便把路給堵住了。
時虛白說罷,墨染成畫的衣袖抬起,將兩枚小小的金條放在桌上。
“時某覺得有趣,也撿了兩塊。”
硬木細紋的桌面整潔乾淨,黃澄澄的金子擺上去,魏鸞其實瞧不出端倪。畢竟她尋常過手的多是赤金打的器具首飾,無需親自過手銀錢,沒用過多少金條,不知沒摻假的是何模樣。就連魏嶠都沒看出不同,對著陽光琢磨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可章經雖紈絝霸道,卻不會無端顛倒黑白。
他是賭坊的常客,旁的未必在行,對金銀之物應極為熟悉,既說這金子是假的,未必是血口噴人。且前腳他把道士和金子轟出門,後腳小管事又讓人追回金子,這事兒著實蹊蹺——彷彿背後有些隱情,章經不知道,小管事卻知情似的。
魏鸞如今對章家的事格外留意,琢磨了會兒,將金條在指尖掂了掂,忽而抬頭。
“有趣,這金條我能否換一塊回去細瞧?”
“原就是出自章小公子,時某也是覺得有意思才隨手拿了兩塊,並非時某之物,少夫人只管拿走就是。”時虛白出自相府,聲名鼎盛,隨便潑墨一副便能換得百金,對黃白之物的態度甚是隨意。
魏鸞便沒客氣,拿了一塊讓染冬帶著。
回到曲園後,直奔內室找盛煜。
……
盛煜傷勢如舊,這兩日都臥床休養,躺得渾身筋骨都不舒服。長日無聊,玄鏡司的瑣事暫且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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