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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治安隊放出來釣魚的鉤子,給拘留了十五天最終還要交罰款。他一開始也沒有想著要惹什麼事情,罰款交了,工作丟了,物件也飛了,比起那些在秘密任務中死去的戰友實在算不了什麼大事。偏偏他老子性子直拗暴躁,忍不下這口氣,給人拿這事譏笑了幾句吵不過就跟人動手打起來,失足從樓梯摔了下來,折了脖子,送到醫院沒扛過兩天就過世了。
譚縱這才覺得這事要不能討個說法就對不起他失足摔死的老子,他老子會死不瞑目。
多次申訴都沒有給搭理,譚縱這才下了狠心,候著一個機會到那家名叫曼谷皇宮的洗浴中心將當初釣魚誣陷他的那幾個治安隊員跟牽頭的警員劫持住,希望能借媒體揭穿事情真偽討要一個說法。即使早就想到等待他的會是幾年牢獄生涯,但對此時的譚縱也是值得——人窮命賤,又沒有什麼牽掛,不如活得兇狠一些。他自以為計劃周全,與警方派出的談判專家談妥條件後就將剔骨刀丟出窗外,想結束那場鬧劇,卻完全低估這些狗日的心黑狠辣,他們根本就容不得他活。趁他放棄抵抗、放鬆警惕,外面的狙擊手就開了槍,守候在門外的警察也踹門衝進去。他都不清楚有沒有將最後那個警察的喉管捏碎,身上連中了十多槍,手裡的力氣也用盡了,可能沒有殺死,狗日的,還真是有些可惜了……
夢雖然荒誕,但是感受真實,似在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活過一遭,劫持警察又中彈死去而靈魂意外的進入這個叫林縛的青年身體裡——林縛應該已經掉進白水河裡淹死了,他們救上來的是另外一個人。
過於真實的感受叫人匪夷所思:假若身體裡是那譚縱的靈魂,偏偏又沒有抹掉林縛的記憶;假若只是一場怪誕的夢,卻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就像是換了一個腦子、換了個人——七天前,他不會水性,落下水就像秤砣一樣直往下沉;這時候要不是怕驚嚇到別人,他真想跳下水試一試水性……
“還是煩請傅爺告訴蘇姑娘一聲,丁大人等著回信呢……”鄭十在船頭催促傅青河。
外面的說話聲,林縛在船艙裡聽得一清二楚,心想這狗日的白沙知縣丁知儒想著討好頂頭上司要蘇湄上岸陪酒還真能找藉口,跑腿的鄭十是白沙縣的刑房書吏,也十分熱衷辦好這趟差遣,在那裡不停的催促。
過了片刻,艙外傳來一個清柔嬌膩的女子聲音:“煩鄭十爺轉告丁知縣、董府君:蘇湄在這裡停船十日獻藝乞資助捐,是當眾開口許了諾的。現在才第八日,硬是斷了今日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小女子身在賤籍,也不想輕易毀諾,還想請丁知縣、董府君多諒解——丁知縣、董府君若有雅興,蘇湄在舫中煮酒相待,或者等蘇湄兌現過了十天的諾言,再上岸向二位大人賠罪去……蘇湄寫了一張便條,請鄭十爺轉交給二位大人即可。”一番話涓滴不露的拒絕了個乾淨。
留京江寧的守陵官以及西溪學社的那群士子雖然沒有什麼實權,嘴皮子卻實在厲害,而且敢說,朝野大小官吏都怕有話柄落在他們手裡;林縛心想維揚知府董原到白沙縣來是為視察災情,斷不能為見一個樂籍女子在白沙多滯留三天,當然也不可能登船相見。
“那我就回稟丁知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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