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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言。
萬事只有利害二字。
無關善惡，無關情慾。
百餘年間，他早已看透世情。
曾有個糾葛不淺的女修問他。
“你斷情絕欲，如此修煉，便是得了那長生道果，可到頭來，又與頑石何異？”
當年的他，無言以對。
只是轉身離去。
此時的他同樣不知如何作答。
但他知曉。
對他而言，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
即便前方的路百劫千險，須踏著密佈利刺的荊棘而過，披著能燃盡世間的烈焰前行，身旁是能夠寂滅萬物的雷電，與猙獰惡獸腥臭的森白利齒，種種厄難他的骨骼盡數碾碎，將他的血肉通通啖食乾淨，只要他的神魂未被徹底磨滅，他便有一縷長生念，此念至純至真，絕然不會有半分動搖。
世人苦苦追尋長生。
因長生包容一切的慾望。
可他追求長生。
想要的，似只是想要長生本身。
若不能長生，此身是假，此世是假，回憶是假，故人是假，無一物不是假。
顧青的思緒飄遠。
左右的修士來往不停，不時有目光落在顧青的身上，卻又很快轉移開去。
對於這位修為莫測的黑衣短髮青年，來往的修士俱是無有半點兒得罪之心。
大半個時辰倏忽而過。
顧青的神情微動。
他看向側下方。
那裡有個黑袍人正御劍行來。
“周練師弟？你改主意了？”
顧青語氣平靜的傳音問道。
黑袍之下，周練的神情有些尷尬，他回以傳音：“顧師兄，師弟頗有幾分心血來潮之感，覺得近日淮寧、潁川二郡，局勢有些古怪，是以想要儘早脫身離去，不知顧師兄在此，是在等什麼人？”
雖林前輩告知他，讓他跟著這位顧青師兄一併回去，但周練先前並未有和顧青一併離去的想法。
周練覺得這位顧青師兄，頗為危險。
但此時既在此處遇到，他也就不好在獨自離去了，是以與顧青同樣御劍浮空而立，靜靜等待起來。
顧青聞聽周練之言，依舊傳音回應：“尋了兩個仙苗，準備帶回門內修行。”
周練點點頭：“原來如此！”
顧青瞥了眼周練。
他想起林聽雪、任嬋二女。
許久未見。
他想到任嬋的琴音。
想到林聽雪修煉的陰煞玄功。
於是心念一動，傳音周練問道：“周練師弟在門中已修行數年，可識得任嬋、林聽雪兩位師妹？”
周練老實的回應：“師弟與任嬋師姐熟識，林聽雪師妹則是見過寥寥幾次。”
顧青微不可查的點頭。
隨後他與周練此人，相談片刻，自周練的口中，他對此二女的近況有所瞭解
任嬋這妮子修煉的速度倒是不慢，如今已是煉氣六層，此女有任家的血脈在身，修煉速度很快，說不定再過幾年，就能趕上他了。
對此顧青頗感欣慰。
當年還是他助此女引氣入體，進入煉氣一層，且他很喜歡此女的琴音，此刻他回想起此女的一顰一笑，竟有幾分如在眼前之感。
就如同看著某個不錯的後輩，莫名的寬心。
林聽雪的發展，比較讓顧青意外。
此女修煉的速度比較慢，至今還在煉氣一層，但是劍道的天賦不錯，悟性也是絕佳，據說還得到了門內某位築基長老的稱讚。
對此女，顧青就沒太多感覺了。
不過此女還欠他三件事，是以他還是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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