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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趕路的男女,都蹲在道邊,交談的同時,喝茶解渴。
顧青索性也靠著茶棚一側的柱子,端著茶碗喝了起來,溫熱的茶湯入肚,似是帶著人間的煙火氣。
他心中那股壓抑,漸漸歸於無形。
“唉……”
身後不遠出,傳來一聲悠長的嘆息。
顧青側目看去。
這是個臉色黝黑的老漢,面板粗糙,佝僂著背,呼哧呼哧喘息著,年邁的身軀之上,褶皺密佈。
此人的生命,已快要走到盡頭。
如無意外,也就是個把月的事了。
“老丈何故嘆息?”
和這老漢同桌的年輕茶客,問了句。
臉色黝黑的老漢,疲累的擠出笑容。
他摸了摸腿旁捧著茶碗的小娃娃,說道:“我和娃兒是從太平溝那邊一路走過來的,聽說你們清河城的常大善人樂善好施,肯收留我們這些難民,特地前來投奔,哪知……”
說到這兒。
“哪知什麼?常大善人未曾收留你們嗎?”
那年輕茶客,有些不客氣的打斷道。
臉色黝黑的老漢,察覺到什麼,面色微變。
他瞧了眼年輕茶客,跨在腰間的刀。
“老漢說笑呢,說笑呢!”他樂呵呵的笑道,“常大善人不是不肯收留我們爺孫倆,是太平溝那邊有親戚託人傳來訊息,說那邊的災過了,讓我們爺孫倆快些趕回去。”
“唉!”
這下輪到年輕的茶客嘆息。
他抬眼看向臉色黝黑的老漢,伸手摸了摸那捧著茶碗的娃娃腦袋,搖頭道:“你這娃娃細皮嫩肉,想來值不少銀子,這老頭子皮包骨頭,肉質柴松,定然賣不上價錢。”
年輕的茶客還未說完。
茶棚裡的眾人,已呼啦啦倒了一大片。
那臉色黝黑的老漢,和捧著茶碗的娃娃,也是一聲不吭,當場就昏了過去。
“老劉,把這些人身上搜刮乾淨,一個銅板也別落下,那邊買肉的估摸著也快到來。”年輕的茶客招呼著,卻是發覺許久沒有動靜。
他的心中生出警惕。
倉啷一聲拔出刀來,他霍然轉身。
年輕的茶客瞳孔一縮。
他只見茶棚的角落,倚著個身著如火的赤色衣袍,神情冰冷的短髮青年。
卻是不見老劉的身影。
“閣下是何人?老劉呢?這可是常大善人的買賣,閣下最好掂量掂量!”年輕的茶客,厲聲開口。
顧青冰冷的神情微動。
“你看著是不是老劉?”
他眨了眨眼,緩緩攤開手。
黑色的塵埃散去,他的掌中是一團血色火焰,一個虛幻的猙獰人頭,在這團血色的火焰之中,悽慘嘶吼,這聲音之淒厲,讓年輕的茶客只覺一股涼意直衝頭頂,渾身頓時抖如篩糠,刀都拿不穩了。
年輕的茶客認出這虛幻人頭,竟是老劉的模樣,他差點被嚇得尿出來,心下駭然,知曉踢到鐵板。
“這……這是什麼?你這妖人!看刀!”
他生生忍住腿腳發軟之感,色厲內荏。
話音落。
年輕的茶客佯做揮刀劈砍狀,另一手卻是他揪起身旁的小娃娃,欲威脅顧青。
顧青的冰冷目光,泛起一絲紅芒。
一股無形的威勢,以他為中心散開。
官道上呼嘯的風聲,竟是停歇下來。
年輕的茶客在那一剎那之間,已是七竅流血,無聲無息癱倒,軟在了在地上。
被此人揪起的小娃娃則被一道白光包裹,輕飄飄落地,安然躺在黝黑老漢身旁。
“喝碗茶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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