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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的話語,如利刃穿心,霸道的動作,更令琳琅,感到屈辱恨湧。夏日裡衣裳輕薄,須臾間,即被穆驍大力扯落,她極力掙扎著,鬆鬆挽髻的長簪滑落,半數青絲如瀑垂落覆肩,令榻上的年輕女子,似一隻美玉凝成的可憐小獸,正在兇悍獵人的圍剿下,絕望地苟延殘喘著。
「放開我」,縱知掙扎控訴,都只是枉然,琳琅仍難忍屈辱地捶打著穆驍,「放開我!!」
哪裡肯放,穆驍幾是撕衣地將顧琳琅剝淨,拿起衣盤上的金繡凰紋華裳,要為她穿上時,見一直奮力掙扎的顧琳琅,忽然不動了。用力錘打著他的手,如夭折的鶴頸,緩緩垂落,顧琳琅撫著她隆起的腹部,眉頭緊蹙,虛弱輕道:「好痛……」
回回他因為顏昀顏慕,和顧琳琅起衝突時,顧琳琅便撫腹喊痛,而他每回急傳太醫來查時,太醫總說顧琳琅身體無恙。
一次,兩次……縱他早知顧琳琅是演戲的高手,可回回還是會被她騙到,縱心有疑慮,仍是不敢賭,他愛著與她的孩子,不敢賭任何萬一,不敢叫他的孩子承受任何風險,只能一次又一次,明知故犯地踏進她的陷阱。
縱他是一朝皇帝,褫奪了顧琳琅的富貴榮華,殺了她生死相許的愛人,剝奪她所有自由,將她一無所有地囚在他身邊,又如何?!她還是有法子能鉗制他,她總有法子鉗制他,他這一生,總被她鉗制在手裡,她死死地攥握著他的命脈,表面虛弱喊痛,內裡應正冷嘲看他,看他這個皇帝,在她和孩子面前,像個傻瓜,像個懦夫,總對她無可奈何。
其實,若真是腹痛,她豈會喊痛。連為孩子動一動繡花針都不肯,她巴不得他的孩子出事,若真身體有異,她只會強忍著不出聲,盼著她眼中的孽種,胎死腹中,來不了這世上。
他明知她在騙他,可他在她面前,只能做傻瓜、做懦夫,只能清醒地往陷阱裡踏。他確實被她攥著命脈,他將她囚在身邊,牢牢鎖縛著她,她縱身在囚籠,亦用一條鎖鏈,緊緊地將他鎖系在旁,縱做囚徒,亦緊扼著他的咽喉,將他的心,玩弄於股掌之間。他囚著她,就是囚著自己,他將自己最大的弱點,暴露給離他最近亦是心中最恨之人,能得到的唯一結果,就是一世不得解脫。
似已望見這一生的盡頭,穆驍望著虛弱喊痛的女子,彷彿全身力氣,都在這一望中被抽離乾淨,頹然地鬆了手。命人精心縫製的正紅色皇后華服,如將熄的火焰,奄奄地垂落地上,穆驍放開了攥握顧琳琅的手,木然地退後半步。
「傳太醫。」聲平無波地吩咐下去後,穆驍轉過身,在身後女子虛弱的喊痛聲中,大步離開了此地。黑澄金磚地上,原本振翅飛翔的繡金鳳凰紋,因落地衣裳皺疊,如被生生折斷了雙翼,奄奄一息地躺在將晚的天光中,漸漸融入無邊的暗色裡。
入夜,天子賜宴將啟,奉命與宴的後宮妃嬪、前朝重臣,多已抵達甘泉殿,一邊站等著天子駕到,一邊三三兩兩地,低聲聊說些閒話。
因為聖上迄今,仍未賜長樂公夫人名分,後宮眾美中,婕妤顧琉珠,依然是位分上的第一人,站在後宮眾女最前。去年春日受封婕妤,在上陽苑大出風頭時,顧琉珠可說是春風得意馬蹄疾,而今,一年多過去,當時的野心勃勃,早成了滿腹的憂心忡忡,顧琉珠人站在眾美最前,看著仍自傲身份,但其實,她心內只覺自己是紙糊的一副骨頭架子,風吹一吹,就要散了。
不僅僅是因空擔了一年多的虛名,迄今仍未侍寢,沒有真正意義上做天子的女人,還因她的異母姐姐顧琳琅,竟然震驚世人地,得聖上青眼,腹懷龍裔。顧琉珠無法忘記,她去冬初知此事時,驚得幾天幾夜沒能闔眼,她早知顧琳琅是個擅使心機、擅勾搭人的女子,卻未想到,顧琳琅真能勾搭上聖上,能讓聖上冒天下之大不韙,將顧琳琅光明正大地接入宮中,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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